穿越的经历有过不少,在雪地里徒步穿越也有过几次,但前段时间从安徽歙县金川乡至临安顺溪的雪中穿越特别令人难忘,与以往相比,它有着太多的不同。
夜宿福泉山
我们的队伍正好是一个班,11个人,班长是“雕”,三位女兵是“花边”、“春夏秋冬”和“蓝铃花”;男队员是“钻骨龙”、“宝山”、“白开心”、“渔夫”、“苍狼”、“地瓜”和我。穿越的路线从安徽歙县的金川乡中坑村开始,目的地是临安的顺溪。一路将经过“十门九不关”的自然景观和翻过一座海拔1400米的山峰——搁船尖,总行程大概在30公里左右。
两天时间走30公里路,这样的任务对于我们这支团队来说小菜一碟。本打算第一天翻过“搁船尖”后再露营,哪晓得汽车就坐了6个钟头,到中坑下车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在家时的天气预报是“有雨”,到了安徽就变成雪,这让打算淋雨的我们欣喜不已,入冬以来盼望的第一场雪就这样与我们不期而遇。尽管“十门九不关”的道道石墙在雪中非常模糊,朦胧的影子更增添了传说中的神秘。晚上的帐篷就搭在另一个海拔900米的小村庄——福泉山。
负重登雪山
真正有趣与艰险是在第二天,天蒙蒙亮,帐篷外已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已经停了,我们11个人走在雪地里特别耀眼,除了钻骨龙的冲锋衣,其他人都是一色的红,队伍就像一支红色的箭向搁船尖射去。不知谁说了句:“我们是红军过雪山。”嘿!看每人背负一个几十斤的登山包,手里一根枪似的登山杖,还真像那么回事。
走在我前面的“渔夫”老是问我离山顶还有多远,我就信口开河:“海拔高度还有250米”,“还有200米”……虽然是瞎说,也是有一定依据的,凭多年的经验,以我们目前行进的速度大概是每小时向上400米左右。
到了山顶,呼呼的风吹得人站不住脚,防雨罩被风打得哗哗作响,风卷起了地上的积雪从登山鞋上掠过,被风刮过的小草沾满了冰雪,像是一面面冰冻的小旗迎风竖着,煞是好看。如果说前面所见到的冰雪是静态的美,那山顶上的冰雪就是动态的美了,美得刺激,美得让人激动。
意外玩岩降
风吹得我们不敢在山顶久留,一张合影后就匆匆下撤了。麻烦是在下山途中,天色比刚上山时阴沉,一阵密一阵稀的云雾使我们很难看清路,攻略上标明的路早已没了踪影,要不是穿越,完全可以从原路返回,但此时谁都不愿意走回头路。沿着依稀可辨认的一条小道走了十几分钟后,小路不见了,随着海拔的降低,身旁齐膝的草丛变成了齐腰高的灌木丛,步子变得越来越缓慢。又这样勉强地走了一段,带头的说实在没办法再前进了。“老雕!前面是悬崖,你来看看。”头里的那位大声地喊着“雕”领队。“雕”急忙从队伍的压阵位置赶到悬崖边,果然是个下不去的悬崖。队伍只能暂停,正当犯愁时,有人看见了山下的路,茫茫白色中一条黑漆漆的线在脚下划过,尽管这条线离我们还很远,但每个人都欣喜不已,我们看到了希望,那是“生命线”啊!
“雕”也决意从悬崖边山凹的一段石崖上强行下去,他是有备而来,带了绳索。“白开心”说老“雕”一直想让大家玩岩降,这回绳子没白带,总算派上用场了。大家都笑了,可是笑归笑,我们中的大部分人没学过那技术,再加上停了十分钟,手都冻僵了,握绳的手根本就使不上劲,每人身上又有那么个大包。尽管“雕”教练很尽责地现场教学,但多数人还是稀里糊涂地拉着绳索连翻带滑溜下来的。好在石崖不高,全部人员都安全下降,第一次在雪地里岩降,每人都有一种意外的收获,老“雕”更是咧着嘴显示着他的得意。
梦会漫天雪
我们的“路”并不是从石崖上下来开始平坦,而是更加艰辛了,绳降以后表明我们没有回头路,只有向着那条远方的黑线前进。“白开心”和“苍狼”分担起“雕”的开路重任,在前面领着队伍披荆斩棘。走在队伍中间的几名女队员一点都不比男队员差,我们在没有路的路上连滚带爬,摔一跤也只是笑几声,手上划破了也是抓把雪擦一擦,勾破了冲锋衣不过是回家重买一件……我知道,好心情都是因为这场迷人的雪。
从山顶下来已经走了两个小时,那条宝贵的“生命线”还没找到。开路的“苍狼”说前面是一个50米高的悬崖绝壁,左右两边都是密不透风的灌草树木,根本过不去人,我们又一次被困在了直不起腰来的灌木林里。困难时刻又是“雕”一马当先,他硬是从过不去的荆棘里钻了进去,不多一会,他的声音在崖下响起:“苍狼!差一点害在你手里,七八米高的石崖你竟然说50米,害得老子钻刺棚窝。”原来崖下就是我们期盼的那条“生命线”,绷紧的心总算松弛了。
当山顶上看下来的那条黑线被我们踩在脚下时,才知道这条路还是很小,小得只能搁下两只脚。路虽小,但总归是路,我们有了前进的方向。以后几个小时的路程还是有很多艰险,在雪地里行走,上坡难,下坡滑,大家一路高歌,并在天黑前来到了临安顺溪镇。
晚上做了一夜的梦,梦中全部是山岗、悬崖和漫天的雪。
图/文 江幽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