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通讯员 辛春喜
本报驻嘉兴记者 李迎春
一位年过半百的母亲,吃力地背着自己27岁的儿子艰难地上楼,每上一级台阶,妈妈都要停一下,喘口气,再艰难地上一个台阶;每上一次,妈妈的腿都在微微发抖。
好不容易把儿子背上楼了,妈妈还要急匆匆地下楼来将另外一个几乎是同样情形的儿子背上楼去——这是平湖林埭镇群丰村的沈爱明每天的“必修课”。27年来,沈爱明无怨无悔地照顾着一对天生脑瘫的双胞胎儿子,作为母亲,她惟一的期待是这对双胞胎儿子每天能叫自己一声“妈妈”。
昨天,记者来到沈爱明家里时,沈爱明正在耐心地教两个大孩子说话。
生了一对脑瘫双胞胎
我是1979年怀上他们的,那时候家里很穷,我挺着大肚子,还要下地干活。那天冬种打稻子的时候,我突然跌倒了,肚子疼得难受,就到平湖医院检查。当天下午4点多,一对双胞胎儿子出生了,他们在我肚子里只呆了8个多月。
说起生活中的不幸,这位朴素的母亲不时用手巾擦着噙在眼角的泪水。
他们出生时没有哭声,两个都很瘦小。医生要我们到上海或者杭州的大医院去检查一下,看看孩子有没有什么毛病。我和他们的爸爸把兄弟俩送到上海儿童医院,在上海呆了49天。兄弟俩渐渐胖起来,但依然比较瘦小。
兄弟俩转眼过了周岁,沈爱明奇怪他们为什么还坐不起来。夫妇二人又把兄弟俩送到上海儿童医院,检查结果把夫妇俩惊呆了:两个孩子都是先天性脑瘫儿,即使长大了也坐不起来。
6岁儿子终于自己走路了
20多年来,夫妇俩一直没有放弃给孩子进行治疗。“我们不期望他们能像别的正常的孩子一样,只希望他们能正常地走路,能健健康康就好。”
只要有人说哪里能治脑瘫,我与丈夫就带着兄弟俩往哪里跑。听人家说开刀可以治好他们的病,能让他们站起来走路。我就拿出家里所有的积蓄带他们去开刀,结果,花去数万元医疗费,但却没有任何效果。
后来,我就不去医院了,我自己来治。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死心。
沈爱明发现,大儿子陆志刚情况好一点,能挪步、会说话,每天,她都陪着儿子锻炼身体,用手抓着儿子的腿,一步一挪地教他走路。每次,沈爱明都要出一头的汗。
吃好早饭,沈爱明先把陆志刚放到前面有围栏的椅子里,然后陪小儿子陆志刚练习走路。沈爱明说:“这几年,我陪两个儿子走的路,能绕地球好几圈了。”
起初,母子三人只在家里练,后来,陆志刚有了一些脚劲,能站立时,沈爱明就带他到室外练习。
志刚6岁的时候,有一天,我突然看到他自己扶着凳子走了几步,我呆在那里,后来才感觉自己脸上全是泪:我的儿子终于会自己走了。
一声“妈妈”教了两年多
比起哥哥,弟弟陆志强情况就不太好,6岁时,他仍全身瘫软,不能挺直腰板坐起来,更不用说走路了,虽然沈爱明对他的练习也坚持了好久,但没有一丝起色。而且,陆志强话都不会说,于是沈爱明对他加强了会话练习。
孩子也许这辈子不会走路了,但我不能让他连话都不会说。我一定要教会他说话。我自己普通话不会说,教的都是土话。这几年,为了让他能学习普通话,我特意买了台收音机,让他听广播。可他不知都听了些什么,一年过去了还是啥都不会说。
沈爱明叹了一口气。曾经有些人劝沈爱明干脆放弃,两个孩子能活得好好的就行了,干嘛非得教他们走路、说话呢?可她仍不死心,她不相信孩子连“妈妈”都不会叫。
“妈妈”,简单的两个字,沈爱明教了陆志强两年多。当她第一次听到小儿子用含糊的声音叫她“妈妈”时,沈爱明又一次泪流满面。尽管这时的陆志强已经10多岁了。
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的孩子终于也能叫我一声妈妈了,我觉得我真正的是他们的妈妈了。我现在就是希望,他们每天都能叫我一声妈妈。
在照顾两个儿子的27年里,沈爱明放弃了一切工作的机会和生活享受,她的全部生活就是照顾、训练两个儿子。有人问她两个孩子是不是她一生的拖累,她说:“不,他们也是我的宝贝。我希望他们能过得好。只要我还有力气,我就会一直背着我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