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曹婷婷

　　

　　每次走过上海南京西路时，总会记得跑上无印良品的店晃悠一番。虽然手上并不缺记录的本本，但是很被那种朴实又很有质感的黄皮白纸所吸引。各种型号的每次总会带个一两本（因为还是有点贵的啊），一天猛然一看：一大叠大小不同的系列本子，很有成就感地陈列在抽屉里，虽然从来就没舍得在上面写过字。

　　朋友说起小时候的记事本：“多便宜啊，可惜有些稍不留意就脱线了，一张张刷刷地飞了下来。”

　　能把纸做得如此简单却又有品质的感觉，难怪这个一色的包装起码要十几二十元，才小小一本。

　　纸是很有意义的素材，除去它的本来意义，将用来写字的纸的工艺做到极致甚至艺术之后，纸在设计师的眼中成为一种具有深刻内涵的材料。

　　2007 年春夏巴黎时装周上，一条tao COMME DES GARCONS的纸裙激起了在场观众们的热情。这条裙子看起来像个大蛋糕，在一个“衬衫及婚礼服”的全白系列中，最后出场的两位模特穿着长到脚踝、束到胸口的高腰裙，裙子上镶嵌着的无法计算的蝴蝶结、细褶皱和流苏等装饰都用手工来完成，甚至没有针线，只是拼贴纸最原始的方式：浆糊。

　　设计师用纸来完成作品，似乎早已不是一件新鲜的事，比如相当擅长于运用这个元素的日本设计师三宅一生，用一种无纺布（不属于织造物，这种材料形态感特别强），用纸来糊已经有相当历史。但是事实上，每次纸的出场，依然会激起业界一些骚动。

　　将油纸做成大衣、将航空用的快递纸做成系列西服和连衣裙、用纸来做成一种特殊的钮扣、由20 多层硬卡纸压制成一种专利材料，然后做成旅行纸箱，由于它坚固耐用、防水性佳，比起皮箱来简直轻若无物。

　　似乎从纸的历史来看，它从来不会缺少创意。

　　[话题] 设计师眼中的纸

　　和很多材料，比如塑料、尼龙等一样，都会有一些特殊的含义，比如一位朋友说的，曾经看过香港的一场蛇皮袋做成的秀——包括衣服、装饰品等，红、白、蓝三种颜色代表香港起源于码头特征，预示着不要忘却过去的意义。

　　这种特殊材料很具表现力。

　　[对话对象] 姚琛：服装设计师，浙江理工大学服装学院教师

　　Q：历史上无数设计师对纸这种材质情有独衷，究竟在你们眼中，它是怎样的形象？

　　A：从很正的角度来说，设计师的创作需要鼓励，有很多素材可以使用，比如塑料、有机光纤维等。有时候，材质表现一种“企图”，它可以是一种全球导向性，比如在四大时装周上它就是前沿时尚的信息。或者是社会性的东西，代表一种情节。就像Vivienne westwood，她表达的是一种反战的情绪，而一些用纸来作为元素的设计师可能有环保的态度。

　　Q：你有没有亲眼经历的纸时尚？

　　A：当然有啦！我印象中特别深刻的一次，可能你会很惊讶，记得几年前在香港时，看了一场由一位圣马丁毕业的设计师的个人秀，他居然是用卫生巾做的服装，包括成衣和礼服，这个主题是女性保护主义，当时对我的触动很大。

　　Q：在大部分情况下，所有的服装可能最原始的状态就是一张纸，所以它也有作为起源的涵义在吗？

　　A：确实，大部分服装起初要在纸上完成，当然立体裁剪除外。在某种意义上说，纸有自己的特色，比如建筑的图样怎么也不能变成房子，但是纸可以做到。

　　Q：现在学校中有这样的课程吗？

　　A：很少。纸对应了某种设计理念，比如回归、自然或者社会性，而且直观地来讲，纸的质感、状态、给予的感觉越来越多，对很多设计师来说是个触动以及挑战。实际上现在这个年龄，学生的理解力还不够，无法提炼到这种高度。

　　Q：有一位设计师曾经在一场秀上用 500 公斤纸制作了他的礼服系列。但在最后，模特撕碎了身上的衣服，把纸片抛向座下惊呆的观众。是不是很奢侈？

　　A：我知道，或许在高级定制走向现在后，这就是对极致奢华的一种嘲讽。而且在这个快速消费的时代，衣服就像纸一样脆弱，越来越快地循环于生产和流通中，也算是一种现代态度吧。

　　“重要的并非创造出来的东西，而是那个过程中所蕴含的热情和内涵之美。”可能设计师Jun Nakao的评论能从另一个角度帮助我们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