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瑞典韦克舍专电 2月21日，整个瑞典都在下雪，夜色中灯光洒在飘飞的雪上，随北欧的风在小城空旷的街道上飞扬。瑞典资深演出经纪人布鲁斯·托姆，透过韦克舍音乐厅巨大的落地窗，看着迎风而来的观众。

　　偌大的音乐厅迎来的小城人不多，三三两两的，托姆摊了摊手说，我知道东方艺术水平挺好，但在这里没有太多人知道。

　　他说，这是东方文化在这里推广的最大的难处。

　　这是中国民乐团体首次进入瑞典市场。托姆是浙江民乐团欧洲巡演瑞典站的经纪人，他的笑容里有着精明落利，也许这是全世界经纪人脸上惯有的神色。

　　问他瑞典站的出票情况，他指着窗外的雪色说，前一站的哥德堡和瑞典最后一站的斯德哥尔摩出票情况很好，但在这里，这个叫韦克舍的小城，以及下一站的维拉，出票情况不是太好。

　　他说，音乐厅很大，坐的人不多，就比较难看。他说，这是小城嘛，居民本来就少，加上北欧下雪天的晚上，当地人都不爱出门，而能来看演出的，都是喜欢的。他说他之前就预想到这样的情况。

　　记者问他，既然预想到不赚钱，那么为什么还要到小城来演出？而不单单只选择哥德堡这样的大城市？

　　他说，这在瑞典是不允许的。他告诉记者在瑞典做演出，政府是会资助的，但这个资助的前提是不能以纯粹赚钱为目的。如果你选择一个演出项目，除了在大城市演出之外，你还必须把演出放到小城小镇举办，这样政府会补贴你演出的一半成本；如果你只想取大城市市场赚钱，那么你的演出就不被批准。政府这样倡导的目的，是为了对文化资源进行城乡公平配置，让每一个人都能享受文化的润泽。

　　资助的力度有多大？

　　托姆看着推门而入身上沾着雪花的小城人说，一般是演出成本的50%，如果是知名的乐团，资助的力度会更大一些。

　　毫无疑问，作为一个民间文化组织，托姆所在的音乐演出机构在操办浙江民乐团的过程中也获得了这样的资助。

　　这也是浙江民乐团在完成哥德堡演出之后，在走向诺贝尔奖颁奖盛地斯德哥尔摩蓝色音乐大厅之前，还得“送戏下乡”至韦克舍、林雪平、维拉这三个小城的原因所在。

　　在记者面前，托姆似乎对韦克舍音乐厅的上座率有些歉意。他说，法国、英国、美国的乐队来，这里的接受度高一些，而东方文化目前在这里的市场还没有打开，这主要是文化的背景差异。

　　他说他很高兴在前些天浙江民乐团的演出中，看到了乐队在配器和结构安排上有西方乐队的痕迹。他认为这是便于西方观众接受的。

　　他说，尤其是“彩蝶女乐”，典型的东方味又有现代气息，很能激起剧场里观众的情绪回应。作为一个有市场经验的经纪人，他认为，这是东方艺术进入西方的方向，值得探索。

　　在韦克舍上座率虽然不高，但托姆和他的伙伴显然是尽力了。记者看见大雪翻飞的街头，中国新年音乐会的红色海报掩映在白雪中；在中国餐馆，每张桌上都有小巧的演出明信片。托姆说，我们在每个售票点都发了中国民乐的CD和VCD。

　　中国留学生袁赓和袁芳是从当地政府发给他们的信中知道这场来自祖国的音乐会，他们从卡尔斯克鲁那坐了两个小时的火车赶来。

　　他们和韦克舍人坐在冬夜里的音乐厅里，在演出前一起观看关于中国民乐的电视纪录短片。

　　这些场景，在小城的雪夜下，让人联想到其背后掩映着的那个公众文化普及的有效政策。

　　本报特派记者 鲁 强    

　　本报通讯员 苏唯谦 汪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