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莫斯科专电 上午飞雪,下午飘雨,莫斯科的冰雪在融化。在莫斯科文化中心音乐厅,裹紧衣衫的莫斯科人踏着雪水而来。
在夜灯掩映下,他们与城市错乱的街道,与无数有着古老、精美雕塑装饰的楼宇一起,构成了泥泞世界中颇为梦幻的一幕。
这个承受过苦难的民族,正在经历他们的转型期。
大街中、店铺里、人脸上,许多细节和我们这边一样,渲染着对物质的神往和焦虑,但今晚当他们中的不少人甩下灰暗的冬衣,鲜光无比地在音乐厅里走动时,会让人想起一个传说:在俄罗斯,在哪怕最清苦的日子里,众多人也懂得给自己的生活留下芭蕾、音乐等等精神生活空间,他们会省下钱来,买一把玫瑰,走进音乐厅。
今晚他们闻风而来。音乐厅里掌声翻滚。
而在记者置身的文化中心走廊上,不时有身材修长的俄罗斯小姑娘拿着舞鞋、长笛,从大大小小的练功房里出来,擦肩而过。
记者问中国民乐俄罗斯站的演出商格尔丁:在中国,关于俄罗斯公众对精神生活的尊重已成为一个传说,这是真的吗?
他眨了一下眼睛,点头说,这是真的。
他说,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对于艺术生活有他们自己的执著。他们会省下钱,看一场自己喜欢的表演。因为许多人明白,生活中除了赚钱,还应该有艺术和精神生活的空间。
但他又向记者耸了一下肩,摊手说,但这两年,情况也变得艰难起来,因为最近这些年文艺演出已经完全市场化,国家不补贴了,于是不少演出只有提高票价以摊成本,于是不少俄罗斯人哪怕再喜欢看戏,再省钱,也看不上一场演出了。
莫斯科姑娘达尼娅告诉记者,俄罗斯人喜欢看文艺演出,但好的芭蕾舞门票要2000多卢布,非常贵,看不起。
转型期追逐物质的社会心理浪潮,对俄罗斯人、对俄罗斯经典艺术产生的冲击有多大?
格尔丁说,这个问题在俄罗斯与在许多国家一样,是个社会问题,对于俄罗斯人一向骄傲的经典艺术而言,它也面对时代的挑战,除了世态人心和商业压力,就是世界范围的流行文化的挑战。年轻观众被许多潮流性的事物分流,比如网络生活等等。
格尔丁告诉记者,在俄罗斯演出市场,现在最热的是流行音乐会,其次是摇滚乐,和中国的情况是一样的吧?这里的观众是分群的,欣赏经典音乐的人,是不来听民族风情音乐的,但今晚中国民乐的听众却体现了一个人群交错的情况,因为这是大规模的中国民乐第一次来到莫斯科。
说到浙江民乐的出票情况,他说,1700人的座位,卖了900张票,很不容易了,毕竟是第一次。
格尔丁和“吴氏策划”吴嘉童等在演出中,台前幕后地忙着,因为今晚,经过他们的努力,请来了俄罗斯国家电视台文化频道对本场音乐会进行现场转播。
他们说,我们做电视转播这样的事,已和商业关系不大,就是想在这个年代,为文化的公众传播做点事。
本报记者 鲁强
本报通讯员 汪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