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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0004版:每日新闻·亲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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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4月2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三千水窖流淌浙商情
本报记者远赴黄土高坡追寻浙商捐建生命之井的故事
文/本报记者 郭 闻 图/本报记者 林云龙
  三千水窖流淌浙商情

  本报记者远赴黄土高坡追寻浙商捐建生命之井的故事

  4月,浙商捐助的又一批水窖就要在甘肃最缺水的会宁县动工兴建,帮助当地村民解决基本饮水困难。

  这个消息,是结束东阳老家探亲之行的浙商蔡冠平,在回创业之地甘肃兰州前告诉本报记者的。

  将建的这400口水窖,对身在江南水乡的我们来说,体会不到这个消息有多么重要;然而在那片被联合国认定为“不适合人类生存”的黄土高坡深处,对于惠及的百姓而言,它们却意味着脱贫、希望甚至生命。

  在“400”这个数字的背后,是甘肃浙商更广博的爱心,甘肃省浙江企业联合会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这400口水窖仅是今年浙商捐建水窖的数目,据不完全统计,几年来甘肃浙商已经捐助了3000多口水窖,其中许多是浙商不留名自发捐助的。

  3月底,本报记者踏上了甘肃会宁之旅,去年甘肃浙江商会捐建的水窖全部集中在这个县的新庄乡杨岔村,我们将去那儿亲身感受人们对于水的渴求,去看一看浙江商人捐助的那些“生命之井”以及它们给人们带来的生活变化。

  一天到晚忙找水

  会宁位于甘肃东部陇中,曾是红军三大主力会师之处,被称为“红军长征胜利的地方”,自古以来便经受着缺水的煎熬。到县城的那天,正是世界水日,而“水”当即就给我们这些水乡来的人一个下马威——刚住进招待所就被告知停水,服务员说:这是经常的事,不知道几时有水,如果你要喝水,我可以到楼下水窖里提水上来烧。

  县城都是这样的情况,那么那些偏远的山乡小村,会是什么样?

  第二天一早,我们每人背上三瓶纯净水出发前往会宁县最缺水的四个村之一——新庄乡杨岔村。

  越接近杨岔村路越是难行,随车卷起的漫天黄土眨眼便掩去来路;两旁连绵的黄土高坡在春日的节气中还见不着一丝绿意,只零落地站立着一些只有枝干的耐旱树种枞树、白杨。

  车行半路,一处正在施工的坪坝吸引了我们的视线,这里正进行着“会宁县解决人畜饮水工程”。“只是解决饮水问题?”“是的,我们这儿很多村子连基本的生存饮水都还没有保证,很多人家一天到晚忙活着的就是不停地找水、集水,根本没有多余精力去发展生产和赚钱养家。等会你去村里看了就知道了。”同行的县委宣传部工作人员小马说,他正是杨岔村人。

  杨岔村,这是一个黄土高坡上典型的村落,四个自然村分散在四处山洼里。连片的村庄与周围的山脉一样,覆盖着黄色,只有各家门前的枞树,分隔出各家各户的轮廓。

  积攒雪水喝到7月

  我们此行的落脚点是村支书王彦德家,因为曾在外做过生意,前几年刚盖了这个5间房的小院落。

  刚进门,就见院子里有座小雪堆,王彦德的妻子袁绪勤正用扫帚扫着雪堆上的黄土,融化的雪水顺着院子里的一条小沟流进水窖。“今年老天帮忙,一个星期前下了场大雪,这些雪水可以撑到7月份了。”王彦德说,村里人畜喝水靠的都是各家水窖,每口水窖可以储水二三十方,通常一家人需要建两口水窖,才能维持八九个月。

  “那剩下的几个月怎么办?”

  “只能买水喝了,从新铺子镇拉到山上一般是80元一方,是从灌溉渠里拉的黄河水。”

  袁绪勤揭开院子中间水窖上的小圆盖子,用铁桶提了点水,往脸盆里倒了些,刚好满过盆底。“来,你们洗把手吧。”她招呼着,这是这里最高的待客礼节。往常这样的一些水要供全家人挨个洗脸。看着混浊但珍贵的水,我们不忍下手。

  进屋,王彦德泡茶给我们喝。我们说还是喝白水吧,尝尝水窖里的水味道,推辞几番后,王彦德拗不过我们,才说了实话:“和你不敢说,说了怕你不敢喝这水,不放茶叶,这水有腥味,水窖里的水泥味和土腥味,你们喝不惯的。”

  烧开的水倒在杯子里,呈现出黄泥汤水般的土黄色。

  我们小心地喝了几口,入口倒还觉清爽,只是肉眼可见的水中悬浮黄土颗料,让我们有些心有异样。看着我们的表情,王彦德爽朗地笑了:“雨水可干净着呢,不过沾了些黄土,在水窖里沉淀过就好了。”

  正说着,王家养的猫喵喵叫着进屋了,“它是要喝水呢,一天喝两次水,每次大概喝小半茶缸。”王彦德向我们讲解。也许没有多少养猫的可以如此清晰地描述出自家的猫一天的喝水情况,但是这里的人们可以。

  从未启用的浴室

  王彦德新盖的房里,有个小角落是我们意想不到的所在——浴室。“2003年我建新房的时候就想,以后用水条件会改善的,我们一定能洗上澡,到时候我再买个太阳能热水器搁屋顶,打桶水放在架子上,就能洗淋浴了。可是没想到建好后就赶上了四年大旱,连喝水都成问题,就别提洗澡了。”

  浴室建好后,全村的人都赶来参观,啧啧称奇之余都说这是异想天开,直到现在,这间从未启用过的浴室还是全村唯一的“奇观”。

  村里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洗过澡,讲究一些的,会在出生、结婚和去世的时候洗上个澡,但更多的人省去了结婚和去世洗澡的过程。

  当过兵的王彦德见过世面,又因为是村干部,有时会去县上开会办事,他会趁这个时候在县城的浴室花3块钱洗一次澡。“最后一次洗澡是在去年10月份,我老婆最后一次洗澡是在1998年,我们回村里之前。现在她洗澡就是隔段时间用湿毛巾擦擦身。”王彦德几乎不用回忆,便清晰地说出了这几个时间。

  洗澡如此困难,平时洗手洗脸多半也是能免则免的了。于是入乡随俗,待在村里的两天里,除了喝水,我们没有沾一点水,也同样没洗脸、刷牙甚至洗手。

  晚饭后,袁绪勤打来一些水,一升左右,放在脸盆里开始洗碗,洗完七个人吃的碗后,又用这水刷了两口大铁锅、擦了11口陶缸和灶台,洗完的水已经看不出颜色了,而这水又被倒进一只桶里沉淀,那是要喂猪的。

  第二天早晨6点,袁绪勤便起床了,她要为我们蒸馍。而通常,只会半个月蒸一次馍,然后放在陶缸里存着吃上好一阵子,因为蒸馍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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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江晚报 每日新闻·亲历 A0004 三千水窖流淌浙商情 文/本报记者 郭 闻 图/本报记者 林云龙 2007-4-2 钱江晚报a00042007-04-0200008;钱江晚报a00042007-04-0200009;钱江晚报a00042007-04-0200004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