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 “镪——镪，镪——镪，镪镪镪镪镪镪……”

　　下午2点36分，离正式演出还有20多分钟，宁海县前童镇小汀村的葛氏宗祠就传出了阵阵急促的锣鼓声。剧务刘万洋播放的一段京剧VCD，铿锵有力，其声势之大，数里之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几分钟后，一群学龄前儿童跑进了祠堂的大门，好奇地四处张望。剧团的演员们已经化妆完毕，武生们开始在台上翻起了跟斗，越剧演员们则穿着戏服三三两两聊天、抽烟。还有人打着哈欠，显然前一天半夜的长途迁徙耗费了他们不少的精力。

　　“没有办法，谁让我们一天得演两场？”小生演员周亚祝打完哈欠、伸完懒腰，对我叹起了苦经：“开春这段时间演戏特忙，就算是转场也没有一天休息，一个地方演完就必须连夜走。”

　　“为什么不歇一天呢？你们这么连轴转，总得休息一下，把状态调整好吧？”听到我的这个问题，周亚祝略显惊讶，说，“一天不演，剧团就会少拿起码4000块戏金，我们演员个人要损失100多块钱哪！”这时她姐姐周亚群凑过来说：“赚点辛苦钱，不容易呀！”

　　很快，祠堂里一排排木凳被坐满了，还有很多晚来者只能站着看，观众总数达七八百人。武戏《大闹嘉兴府》热闹开场，来自山东的四个小伙子在台上轮番翻起跟斗，地板“嘭嘭”作响。小孩们纷纷聚集到戏台跟前仰视。

　　惯于在剧场里看戏的城市人或许难以想象这种场景：台前幕后都是半开放式的，不仅等待上场的演员的一举一动都很清晰，而且后台观众也是进出自由。当演到下一出戏《齐王访贤》时，两边厢房里两名大汗淋漓的武生在洗澡的情景，在一楼透过没有玻璃和窗帘的窗户，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每次演出，我们都是武戏开场。年轻人喜欢热闹，喜欢看武戏，全本的越剧节奏太慢了，年轻人没耐心看。”叫人惊讶的是，在《水漫金山》中，不仅武生们全部披挂上阵，连周衍祝的两个三四十岁唱花旦和老生的妹妹也表演了翻滚、旋转等高难度的惊险动作，看得出她俩是竭尽全力才勉强完成动作，真让人为她们捏了把汗。

　　“第一天观众不够热情，我们只能豁出去了。”班主周衍祝有些无奈，“我们出来混靠的是口碑，要是没有特别精彩的节目，别人就记不住，来请我们的村就会少了。”

　　晚上10点，刚刚散场，小生汪伟英被周衍祝叫到了一边。班主几句话说完，漂亮的汪伟英羞得脸红了。“她还没男朋友呢！”周衍祝告诉我，“有人看上了她，向我提亲，后天就要过来相亲。”他又轻声说：“这个姑娘眼光还蛮高的，给她介绍了好多男的，她都看不上哪！”

　　当汪伟英离开后，周衍祝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愁云。“下一站我们本来要去象山的，可是那里变卦了。在小汀演完后，我们去哪里还没着落哪！”

　　（周衍祝的剧团能否顺利找到下一站的归宿？他们会不会滞留他乡？请看明天本报的新闻连续剧《越剧吉普赛》第三集。）

　　本报记者 屠晨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