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曹婷婷 摄/林云龙

　　

　　就在场内轮番上阵的秀场磨得人毫无触觉，并“无限”地期望可以捕捉匆匆而过的顾客的视线时，“例外”的这个静态展示简直像个不合时宜的产物，盘踞在商场的门外。

　　5天，十周年巡回静态展，刚刚结束。一个专心设计过的树型展架在中间，环绕周围的，是迷宫般的环形展板。就在我迂回地穿梭在一幅幅展示作品之间，时而停顿关注一段段的文字时，同样看见偶然或有目的而闯入的游客，或者细细观看，若有所思，或者就径直离开，毫无挂念。

　　“我们不想强加任何观点，希望看见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可以慢慢体味，毕竟他们从中得到的东西不同。”身边陪伴的负责人对我说这句话时，我心里赞同了一番，然后一想：其实很多人什么都没带走就匆匆离开，这不过是一个误入的地盘，绕开就是了。

　　2007年“例外”表现静物主题，看来这场展示就是这样的延续。

　　业内一直盛传设计师马可是个很难采访到的人物，却又在这两年红得厉害。低调却又不断被追逐，这本身就很有吸引力。

　　“巴黎时装周上，她做的那场静态展为什么叫‘无用’？”我一直好奇。

　　“其实我也问过，马可当时在想，她参展的衣服不会用来卖，是没有用的，就叫‘无用’吧。但后来她也说了，其实，很多没有实用价值的东西，比如音乐、艺术、哲学，才是真正有大用的，因为这些改变你的意识形态，从而改变现实生活的状态。”负责人说，“Art change life艺术改变生活就是这样。”

　　“她最近频频使用静态，怎么考虑？”我问。

　　“对的，时装周上别人都是观众坐着，模特走动，而‘无用’的秀上，真人模特不动，观众可以走动，反了。”她说，“马可一直希望能在生活中发现美的东西，因为在现在这样一个快速年代，很多好的传统的东西丢失了。生活需要我们好好品味，这个年代，信息过于膨胀，我们失去了思索的能力。”

　　“很多人就是以掌握信息作为生存的方式和标准。”我说。

　　“是。但是在获取信息的同时，却不了解为什么会这样，不能分辨信息的用途，信息的背后是什么原由也没有询问，没有分析，不会思考。”她的回答我很理解：不要盲目追崇信息，自己去思考。

　　对于马可为什么把新品牌“无用”放上巴黎时装周，而不是直接将“例外”搬上国际舞台，享受成名后的巨大利润，她有自己的思考。而“无用”是否继续生存也还没有最后决定，向国际表现中国设计师的面貌，也许比仅仅用于商业，更重要一些。

　　离开展台，听说一位顾客冲上柜台要买那本价值500多元限量发行的书《点1》，这本书就在一刻前我还不知道究竟为何物。也许就在我跨出一步碰上的那几位游客——发现错了方向扭头而走，或者拎着袋袋提着手机，或是忙着交耳聊天，而感到有些失落时，突然发现其实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人留下了思考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