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利钦的名字鲍里斯在俄语中的意思是“斗志”。人如其名,叶利钦的一生仿佛就是斗争的一生,与“权威”斗争,与竞赛中的对手斗争,也与多年的疾病斗争。
从不服输 对抗“权威”
尽管登上了权力巅峰,叶利钦形容自己始终拥有一颗不服“权威”的心。
叶利钦不服输的性格在就读小学时就显露无遗。因为对一名教师随意体罚学生及其武断作风不满,他在小学毕业典礼上公开批评那名教师,结果被逐出校门。叶利钦不服,上告。上级主管部门调查后认定叶利钦并无错误,处罚了那名教师。
这并非他与教育系统的唯一一次冲突。高中最后一年,叶利钦患斑疹伤寒,在家自学。学校以他缺课过多为理由,不让他参加考试。叶利钦再次上告,又一次赢得胜利。那年代,如此直接对抗权威的行为不多见。
这些行为也解释了叶利钦为什么会在自己身居苏共中央高位时敢于与戈尔巴乔夫“撕破脸”。
在所有对抗中,叶利钦与戈尔巴乔夫的对抗可谓“巅峰对决”。戈尔巴乔夫1985年当选苏共中央总书记后改组苏共领导班子。1986年至1989年,苏共各级组织86%以上的一把手换了人,从地方调至中央的叶利钦是这一轮人事变动最大的受益者之一。
但叶利钦很快与戈尔巴乔夫决裂,上演辞职一幕。
1991年12月25日,戈尔巴乔夫辞去苏联总统和苏联武装力量统帅职务,把使用核武器的权力转交给俄罗斯联邦总统叶利钦。叶利钦在两人的争斗中获胜。
对叶利钦,戈尔巴乔夫评价说:“他的肩上既担负过这个国家迈向进步的历史,也有一些严重错误。”
对自己喜好直接对抗的作风,叶利钦1990年3月一番话也许可以提供解释。他说:“人就该像一团巨大的明亮火焰一样生活,能烧多亮就烧多亮。最终他也会熄灭,但这却好过普通的小火光。”
精于运动 最爱网球
叶利钦从小喜欢各种运动。按照他自己的叙述,他爱说话、也爱打架,喜欢体育、也喜欢恶作剧。从中学开始,叶利钦精于各种体育运动,滑雪、体操、排球、田径、拳击和摔跤,无一不爱。
进入成年后,网球成了他最喜爱的运动。
俄罗斯《绝密》月刊曾经采访卸任总统安全局局长、现任国家杜马议员、国家杜马国防委员会副主席亚历山大·科尔扎科夫。他一度担任叶利钦的保镖,也陪叶利钦打过网球。
科尔扎科夫说,他陪伴叶利钦休假50次。休假时,叶利钦差不多隔天就要打一次网球。从1991年开始,叶利钦开始与著名网球教练沙米利·塔尔皮谢夫配对双打,“别人要想赢他们几乎不可能”。
叶利钦1996年接受心脏搭桥手术后,医生劝他放弃网球,因为这项运动会增加心脏负荷。从那以后,叶利钦偶尔会到球场上发几个球过瘾,最近两三年才彻底挂拍。辞世之前几年,叶利钦只从事强度较小的运动,如射击和钓鱼。
2005年9月7日,叶利钦在意大利撒丁岛度假时因为摔倒而骨折。一些媒体报道说,叶利钦当天因为吃夜宵过饱而摔断腿。
但《莫斯科共青团报》报道说,这纯属捏造。叶利钦退休后相当注意饮食,每晚7时准时进晚餐,从不吃夜宵。叶利钦摔断腿那天,电视转播有俄罗斯选手参加的网球比赛,他作为铁杆球迷守在电视机前,观看至深夜。赛事结束后,他上楼就寝,没留神脚下台阶,不慎跌倒。
除喜欢打球和看球以外,叶利钦还十分关注俄罗斯网球运动的发展。在他的大力支持下,俄罗斯网坛涌现出一大批优秀球员,女网更是出了以玛丽亚·莎拉波娃为代表的“红粉军团”。
俄罗斯男子网球队2002年在法国首次夺得戴维斯杯网球赛冠军后,全程“督战”的叶利钦走进赛场,与运动员们一同庆祝胜利,感谢他们实现了自己振兴俄罗斯网球事业的夙愿。
叶利钦去年专程赶到法国罗兰加洛斯球场,为参加法国网球公开赛的俄罗斯运动员加油。看过“美少女”莎拉波娃的女单比赛后,叶利钦像其他球迷一样,递过一顶帽子让莎拉波娃签名。因为前总统提供的笔太细,莎拉波娃专门要来签字笔,认真地在帽子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当然,叶利钦更乐于观看在莫斯科举办的网球赛事,其中克里姆林宫杯网球赛更是他会“风雨无阻”到场的比赛。俄罗斯网球名将阿纳斯塔西娅·米斯金娜2004年赢得这一赛事后,叶利钦在赛场上向她表示了祝贺。
疾病缠身 借酒减压
尽管热爱运动,叶利钦的身体却不怎么好。
多年间,他一直患有心脏病,再加嗜好饮酒、吸烟,他的身体20年前已出现一些大病征兆。1987年10月,叶利钦与苏共中央高层官员争吵后,因心脏和头部疼痛住院,以至于后来莫斯科市委宣布解除他市委第一书记职务时,他几乎是被抬到现场听取了解职令。
心脏病此后一直困扰叶利钦。他承认:“我在担任总统期间经历了5次心脏病发作,还接受了一次心脏手术。”
1996年6月竞选连任总统的第二轮选举前,叶利钦突然取消预定竞选活动。克里姆林宫事后说,叶利钦当时多次经历心肌梗塞。
叶利钦首次心脏病发作是在1994年或1995年。1996年总统选举中候选人之间的竞争相当激烈,对叶利钦的体能构成沉重负担,但他决定冒险。首轮选举中,叶利钦以微弱优势胜出;几天后,他心脏病再次发作,但他把这个秘密保守到了第二轮选举获胜。
那一段特定时期内,叶利钦的病情一度处于危险境地,但他拒绝去德国或美国就医。同年11月,他在莫斯科中央临床医院接受心脏搭桥手术。
健康状况多次让叶利钦无法出席国事活动。1994年9月,出访爱尔兰时,叶利钦没能走下飞机。官方说法是,时差原因使他疲劳过度。1998年10月,克里姆林宫宣布,因为健康原因, 叶利钦取消俄罗斯与欧洲联盟之间的首脑会议。1个月后,叶利钦因身体状况不佳没有出席欢迎日本首相小渊惠三的宴会。
叶利钦喜好饮酒,不少媒体报道称他在一些公开场合显出“醉态”。对自己爱好杯中物,叶利钦并不避讳。他否认自己饮酒过量,只是承认感觉压力过大时会喝上“一点”,放松一下。
谈及饮酒一事,叶利钦1992年接受美国广播公司著名主持人芭芭拉·沃尔特斯采访时直白地辩解道:“我又不是一个苦行僧。”
二十世纪80年代担任莫斯科市委第一书记时,叶利钦开始以酒精缓解压力。当时,每到晚上,叶利钦经常头痛不止,酒精似乎是他减轻疼痛感的手段。
长期面临巨大压力也影响了叶利钦的精神状况。他在自传中写道:“与沮丧情绪较量让我衰弱,思前想后让我感觉沉重,半夜失眠和头痛,眼泪和绝望……我不得不承受这一切。”
叶利钦写道:“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名跑了4万公里马拉松的运动员,我付出了所有。我全心全意,整个身心投入这场总统马拉松比赛上,跑完了全程。如果我需要为自己辩解,我会说;如果你认为你能做得更好,你就试试。试着跑跑这4万公里,试着跑得更快、更好、更优雅,或者更轻松。”
他的自我评价是,“我毕竟跑完了全程”。
王丰丰(新华社供本报特稿)
叶利钦的退休生活
从万人瞩目的位置上退下来之后,叶利钦闲适的退休生活可谓过得不亦乐乎。
跟小外孙学用电脑
退休之后,叶利钦每天习惯于4点钟起床,在办公室看新闻通报和各个部门给他送来的材料。早饭后便带着两个小外孙格里布和瓦尼亚在一起玩耍,两个小外孙非常喜欢他,一天都不愿离开他。他给两个外孙讲故事,说笑话,逗得两个小家伙哈哈大笑。后来,叶利钦对电脑很感兴趣,但一窍不通,两小家伙教他如何使用鼠标,如何上网,如何发邮件,他学得很认真,不久自己便可以独立操作了。当然,叶利钦毕竟年老了,对学习电脑,不论怎么努力,也赶不上他的两个小外孙。
喜欢亲自下厨包饺子
叶利钦非常喜欢吃饺子,每周全家聚餐,都要吃饺子,而且都是叶利钦亲自下厨房、配科、活面、擀皮,亲自动手一个一个的包。他对饺子馅非常讲究,每次包饺子必须是牛肉、猪肉和狍子肉混合在一起才行。包饺子成为他的一大乐趣,只要有时间他就和家人欢聚在一起包饺子,每次全家聚餐都是以吃饺子为主,另外再烙制各种馅饼和甜食,他夫人奈娜喜欢自己腌制肥肉,有贵客来访时,叶利钦便亲手包饺子并将他夫人腌制的肥肉切成薄片,供客人品赏。
扮演沙皇过足戏瘾
叶利钦多才多艺,是个多面手。叶利钦御任后,在含饴弄孙之外,一直想过把戏瘾,他曾想演话剧,为此,还与几位知名导演商谈此事,无奈夙愿一直未能实现。出于对叶利钦特殊身份的考虑,几部在排的话剧,不是人物分量较轻,就是角色与叶利钦迥异过大,反正没有一部适合叶利钦扮演的主角。
凭着叶利钦对艺术的执著追求,终于等来了一个可以尽展表演才能的机会。俄罗斯戏剧大导演尤·柳比莫夫正准备排演一部根据普希金创作的历史悲剧《鲍里斯·戈东诺夫》改编的话剧。柳比诺夫认为叶利钦身材魁梧,声音深厚,特别是富有表现力的脸形。于是便邀请叶利钦扮演剧中沙皇戈东诺夫。
叶利钦早就读过这部作品,也十分喜欢这个角色,加之8年的总统生涯,使他对戈东诺夫这个角色有深刻的理解。叶利钦对扮演沙皇,进入角色快、人物性格和心理把握尺度都准确到位。剧中有几段展现戈东诺夫内心世界的精彩独白,比如“我已国柄在握”,就是这样一句简单的台词,凭着叶利钦以特有的嗓音和缓慢的语速说出,便把戈东诺夫嗜权如命、独揽国家大权的性格和形象诠释得活灵活现。
李同成(中国驻前苏联外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