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通讯员 程鑫 孙益龙 吴芳

　　

　　本报讯 10年前，一场车祸让49岁的叶菏凤变成了没有思维、没有知觉、只有呼吸和脉搏的“植物人”。为了让她开口说话，当时只有21岁的女儿俞芳和全家人开始了漫长的“呼唤”之路。10年过去了，“沉睡”了10年之久的叶女士终于睁开了眼睛。如今尽管她还得每天与病床为伴，但手脚部分功能开始恢复。时值母亲节到来之际，笔者走进了这个特殊的家庭，记录了这段感人肺腑的家庭亲情。

　　俞芳对母亲的爱感动了周围居民，她被宁波东胜街道评为优秀母亲。

　　居室虽小其乐融融

　　俞芳的家位于宁波江东区宁穿路东胜街道泰和社区。记者来到她家时，俞芳和父亲、丈夫、孩子正在吃晚饭。客厅很小，放一张餐桌后显得很拥挤。桌上的菜也很简单，蔬菜为主。尽管如此，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俞芳的母亲叶女士躺在靠阳台的一间卧室里，看上去面色不错，睁着眼睛，下肢隔着被子轻微地晃动着。看到有客人来了，她开始轻声地哼哼，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这个动作表示在欢迎你们。”俞芳介绍。

　　俞芳3岁多的女儿爬到了外婆身边，亲亲外婆的脸，咿呀地叫着。叶女士伸了伸手，漠然地看着外孙女。“她现在根本不知道眼前的小孩是她的外孙女，要是她知道了，心里该有多高兴啊！”望着在叶女士旁边活蹦乱跳的女儿，俞芳显得有些遗憾。

　　遇车祸母亲成植物人

　　1997年4月的一天，叶女士被一辆载重大卡车撞倒，颅部严重受伤，被送往医院抢救。医生说，按通常情况，被撞成这个样子很难有救了。

　　接下来两个星期，医院多次开出病危通知单，随后又进行了3次颅部手术。在昏迷3个多月后，叶女士终于度过了危险期。但医院作出的结论还是让俞芳一家人难以接受：叶女士今后将成为 “植物人”，病床将伴随她的余生……

　　为陪母亲要求上夜班

　　1998年3月，随着病情逐渐稳定，叶女士被接回家中养病。此时，她依然昏迷不醒。望着床上毫无知觉的母亲，俞芳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让母亲醒过来。听说对话有刺激作用，能让植物人苏醒，俞芳从母亲回家的第一天开始，一有空就坐在床边，和母亲说话。那时，俞芳的工作是三班倒，为不影响工作，又能照顾母亲，俞芳向单位提出请求，全部改上夜班。从那以后，俞芳开始了这种日夜颠倒的生活。每天凌晨下班回来，她首先给床上的母亲翻身，揉搓身体，换尿布，然后陪母亲说话。由于睡眠严重不足，她一个月内瘦了5公斤。她已经记不清楚有多少次当她坐在母亲床边说话时，竟趴在床边睡着了，惊醒之后她仍不愿去睡觉。在她看来，她少睡一分钟，也许母亲就会早一分钟醒过来。

　　2000年冬天的一个晚上，在床边守候的俞芳突然看到母亲不停地抽搐，手脚绷得直挺挺的。“妈妈，你怎么了？怎么了？”俞芳看到眼前的景象吓得跳了起来。她一边拨打120，一边叫醒父亲。救护车还没赶到，俞芳连鞋子也没顾得穿就背上母亲跑下楼去了。路上，俞芳的脚碰到了石头和碎玻璃，脚底划出了一道口子，沿途留下一道 “血路”。送到医院，医生诊断是肝功能出现异常，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由于救治及时，母亲又一次从死神手里逃了回来。

　　母亲终于苏醒了

　　2002年夏天的一个中午，俞芳一边拿着扇子给母亲扇风，一面给母亲说自己单位里发生的琐事。她把母亲当成一个真的能听懂自己的倾诉，并能为自己出谋划策的人。俞芳讲得很投入，很认真。突然，她看见母亲的眼珠转动了几下，俞芳以为自己看错了，她揉了揉眼睛，轻轻地叫着：“妈，妈！”这下，俞芳没有看错，母亲的眼睛真的在动。“妈妈能听懂我说话啦。”俞芳泪流满面，这么多年的辛苦终于看到了结果。她立即拿起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父亲和哥哥。

　　母亲的这个细微动作给了全家莫大的鼓舞。从此，全家人一有空就坐在床前陪叶女士说话，拉住她的手给她按摩。又过了几个月，一天早晨，当俞芳醒来时，看到母亲不仅张开了眼睛，还在不停地抖动着身子，小声地哼哼着。“妈妈醒了？”俞芳当时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之后，她马上跑到厨房，给母亲端来可口的饭菜。几年之后，叶女士终于能张嘴吃东西了，脸上也有了表情。

　　如今，叶女士已能够自己要求吃东西，动动身子，并且还能够在别人的手掌心上比划着，写出简单的字，表达自己的想法。她写的第一个字是“车”字，看来对撞她致残的车印象非常深刻。在亲人3000多个日日夜夜的精心呵护和召唤下，一个被医生判了“死刑”的人终于苏醒了过来。

　　其实，俞芳心里也明白，母亲由于脑部严重受损，她是不可能恢复到和正常人一样了。说到将来，俞芳并不伤感：10年来，她付出了很多，但一家人在这个危难关头所显现出来的亲情让她备感温暖：只要母亲能好好地活着，她将永远陪在身边，让她安度晚年。

　　照顾母亲婚事一拖再拖

　　早在母亲出事之前，俞芳就已开始与现在的丈夫陈先生交往。陈先生是俞芳的高中同学。母亲变成了“植物人”之后，想起家里突遭横祸，俞芳心里也曾有阴影：陈先生是否会因此放弃两人的感情。诚恳的陈先生对此心领神会，他主动帮着俞芳照顾母亲，没有一丝怨言。其间他多次主动提出婚事，但想到母亲还未醒过来，俞芳一直没有明确答复。

　　2003年，叶女士苏醒过来了，陈先生又一次鼓起勇气向俞芳求婚，“我会像对待亲生母亲一样对待你妈妈。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事情，我们永远都在一起……”俞芳感动得落下了幸福的泪水。2003年，年近30岁的俞芳终于披上了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