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连续有陈村、陈子善、王冉冉等几位来自上海的作家走进杭城的中学，我一直跟随他们“巡讲”。在一所知名的重高，我留意到一位坐在第二排的短发女孩，手里拿着一张物理试卷，自始至终在埋头苦干；发给她的豆腐干大小的抽奖券也被她当成草稿纸。

　　我着急呀！多做一题少做一题有什么关系？这些作家经历的故事、讲述的故事带来的启发可能对她的一生都有益。

　　可遗憾的是我不停地看到这样的镜头。在越是所谓好的初中、高中，越是频繁。也许这个年龄的学生是不熟悉陈村、陈子善这些名字，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们根本就无心去听，不管是作家自己的故事还是他们所说的故事，远不如他们多做一张数学、科学、外语试卷来得“有趣”。一位被保送到杭二中的优秀生还对我介绍他的学习经验——上历史课时，他要么睡觉，养精蓄锐，以备战数学、科学、外语，要么就做数学、科学、外语作业。

　　我想我不能责怪学生。从小到大，他们被树立的目标不就是高考吗？眼前面临的是明天要考试，明年要中考、高考，考分不高就上不了好学校，上不了好大学就找不到好工作……多做一道题就可能多拿一分。多听一个故事有什么用？

　　最近教育部要求大学生必须上语文课。可当人数庞大的理科班的学生早在初中阶段就学会在语文课、历史课上打瞌睡、赶作业时，大学语文课又该从哪里补起？

　　让人担忧的不仅仅是学生。在某学校，讲座快结束时，主持人悄悄走到第一排，拍拍老师的背。正趴在一堆试卷里批卷的老师抬起了头，茫然地看着主持人，忽然两眼发亮，立即起身，露出职业化的微笑，用高昂的声音说：“同学们，刚才××老师为我们奉献了一场精彩的演讲，让我们再度以热烈的掌声表示感谢！”

　　老师和学生的目标是一致的，可他们埋头苦干、共同为之奋斗12年的高考，本意又是什么？不就是想让他们能成为这些故事的讲述者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