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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5月28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白先勇:小说大家 昆曲“义工”
》》》》》 本版撰稿:林晓
  短篇小说《寂寞的十七岁》、《台北人》、《纽约客》,散文集《蓦然回首》以及长篇小说《孽子》等,足以佐证一个功成名就的作家。但白先勇先生近年来却一直致力于有“百戏之母”之称的昆曲之传承。

  2004年5月2日晚,昆曲青春版《牡丹亭》在台北首演,盛况空前。2007年5月11日晚上,能够容纳2700多名观众的北京展览馆剧场内座无虚席,青春版《牡丹亭》的第一百场纪念演出在这里上演。3年,100场,如此数字即使对于时下流行的某个娱乐偶像演唱会,也是不可思议,何况是古老的昆曲。而白先勇,却创造了这样的奇迹。

  小说大家

  曾经读过一年水利

  1937年,白先勇在广西桂林出生。他的父亲是国民党高级将领白崇禧,母亲马佩璋是典型的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白家一共十个孩子,白先勇排行第八。

  白先勇的童年适逢中国战乱频仍的年代,好在兄弟姐妹十个的大家庭中,彼此总有照应,也不觉寂寞。他不否认家世背景对他人生走向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影响是一定会有的,毕竟从小看到家中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都是人物。家中也有好多书可读,还能时时去看戏。”他记得小时候家中形形色色的来客,之后这些记忆不知不觉地潜入他的小说中。

  在桂林住到七八岁,因为战争爆发,白先勇被迫与家人先后在重庆、南京、上海、香港等地旅居。1952年,他随家人迁居台湾。

  白先勇印象中的父亲,虽为军人却可算儒将,颇爱诗书,对孩子们的教育很看重,却并不主观干预子女的人生抉择。高中毕业那年,他本可被保送到台湾大学,却突然萌发科技报国之念,跑去台湾成功大学学水利,想要学成之后去三峡从事水利建设,结果读了一年发现自己对这个领域既无兴趣又少天赋,于是瞒着父母退学重考,仍然考回到台湾大学,读外文系。有意思的是,他那时在成功大学水利系的成绩是系里第一名,所以父亲对他的这一选择也感到些许遗憾,不过最终还是表示对他的理解。

  大学时代的白先勇是地道的文学青年,文思泉涌,写作热情又高,经夏济安先生点拨,处女作《金大奶奶》在当时的《文学杂志》上发表,从此走上漫长又闪亮的文学之路。

  那时,白先勇还和同班的欧阳子、陈若曦、李欧梵等同道组成谈文论诗的“南北社”,并创办了《现代文学》杂志,13年出了51期,这本杂志对于台湾文学的发展有着深远影响。

  从台大毕业后,白先勇于1963年赴美国,到衣阿华大学作家工作室研究创作,1965年获硕士学位后旅居美国,任教于加州大学。

  谈到白先勇的小说,《台北人》系列总归是绕不过去的,《永远的尹雪艳》、《一把青》、《金大班的最后一夜》、《花桥荣记》等作品都已是公认的当代华语文学经典。《台北人》系列14部短篇小说里那些沉溺于往日风光而活在悲哀当下的“台北人”在他笔下栩栩如生,成就了其文学创作的高峰。

  其实,他的另一系列《纽约客》的写作更早,其中第一篇即是很多读者耳熟能详的《嫡仙记》,这个系列几乎是他写作时间跨度最大的作品。白先勇说:“《纽约客》已经全部写完,很快就要在台湾正式结集出版。”他终于有新书要带给读者了。

  结缘昆曲

  一遇“牡丹”系终身

  由小说大家转至传承昆曲,白先勇先生有一句话:“昆曲是我的信仰。”

  白先勇与昆曲的缘分早在他幼时就结下了。9岁时他在上海跟着家人去美琪大戏院看梅兰芳、俞振飞的《游园惊梦》,台上才子佳人一唱三叹、水袖曼妙,台下的他为之目眩神迷,昆曲遂成为其痴迷一生的乐事。

  “很多年后昆曲大师俞振飞亲口讲给我听,原来梅兰芳在抗战期间一直没有唱戏,对自己的嗓子没有太大把握,皮簧戏调门高,他怕唱不上去,俞振飞建议他先唱昆曲,因为昆曲的调门比较低,于是才有俞梅珠联璧合在美琪大戏院的空前盛大演出。我随家人去看的,恰巧就是《游园惊梦》。从此我便与昆曲,尤其是《牡丹亭》结下不解之缘。小时候并不懂戏,可是《游园惊梦》中《皂罗袍》那一段婉丽妩媚,一唱三叹的曲调,却深深地印在我的记忆中,以致许多年后,一听到这段音乐的笙箫管笛悠然扬起就不禁怦然心动。”白先勇说。

  1982年的夏天,白先勇从美国回到台北,这个时候,他的小说《游园惊梦》被改编成了舞台剧,即将演出。小说《游园惊梦》是白先勇28岁时所写,灵感正是来自汤显祖的剧作《牡丹亭》。

  “这一结缘似乎有冥冥中的安排。”白先勇说,“我的小说《游园惊梦》萌发于昆曲。1982年,舞台剧《游园惊梦》由卢燕、归亚蕾等出演。剧中卢燕有几段昆曲,将昆曲与话剧结合起来。”

  后来,舞台剧《游园惊梦》的演出在台北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这也激发了白先勇心中的梦想。那年,他制作了两折昆曲——《牡丹亭》中的“游园惊梦”和“春香闹学”。

  真正与昆曲大规模接触是1987年,白先勇阔别39年后重回上海,看了长达3小时的昆曲《长生殿》。其后又到南京,看了江苏省昆剧团张继青演的“惊梦” “寻梦”。没想到历尽浩劫,昆曲老树没有断根。“那种感动超过看一出戏,而是文化上的回归,看到文化的根没有断。”

  1992年,白先勇将昆曲名角华文漪请到台湾,制作了3小时简版《牡丹亭》,并引起轰动。

  昆曲“义工”

  为昆曲传承奔走呼号

  昆曲作为我国传统的戏曲,已经有600年的历史,兴盛于明清时期,后来逐渐衰败,特别是到了近现代,出现了传承危机。可喜的是,2001年,昆曲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列为“人类口头和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也成了白先勇实现自己梦想的契机。一年之后,在白先勇的策划指导下,编排青春版《牡丹亭》的工作正式开始。从前期策划、角色选择、经费筹措乃至舞美、音乐等,细枝末节他无不亲力亲为。

  三年巡演,有很多人和事令白先勇难忘。“台北首演很关键,是几年巡演的第一炮,必须打响。”他似乎仍沉浸在那夜的成功中:“此前宣传力度很大,那天有众多昆曲迷及学者专家、作家演员等从全台湾甚至海外赶来,对演出的期望值非常高。演员们没有经历过那么大的场面,有些紧张,不过他们很快就进入戏中情境,表演很出色,好评如潮。”在苏州的演出是内地第一场,也很重要,两千多个座位满满的,大多数人也是未看过昆曲,他承认当时并无把握确保内地年轻人看足9小时,好在这种担忧很快就被现场反响打消,“苏州演出成功后,我就对中国内地的巡演心中有数了”。

  就这样,从台湾,到内地,到美国,青春版《牡丹亭》都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观众累计达到了15万人次。

  白先勇说,无论是写作还是教书,他以前的生活状态都是半隐居的,他说作家只需要用作品与读者交流,所以无论到北京、上海或是台北、纽约,他总是尽量避开公众的视线,很少接受媒体采访。

  但自从擎起振兴昆曲这杆大旗,白先勇不得不从书房中走出来,到处与人交道,四处募款,这对他而言着实不易。

  有人戏称白先勇为“世界昆曲义工”,他乐得接受:“义工,意味着心甘情愿的献身和不计酬劳,这两点我都具备(笑)。这几年搞青春版《牡丹亭》,搭上时间、精力且不说,仅是打长途电话,话费怕也不止一两万美金。”他说昆曲是值得自己如此付出的,他这几年做的也不仅是这一出戏,更深处的意义在于探索一个推广、传承传统文化的模式。“我的身后有喜欢昆曲,有志于传统文化推广的一群义工,我算是义工的‘工头’。”白先勇大笑着说。

  白先勇说:“在剧场里,看到每个观众脸上因为青春版《牡丹亭》的演出而显出喜悦满足时,我感觉这也是我最幸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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