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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7月25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本报记者走近“太阳马戏”中的四位中国“天使”,
中国马戏“劳务输出”现状引出感慨——

我们不想再当“杂技民工”了
  本报讯 享誉全球的加拿大“太阳马戏”带着他们的“明星节目”《神秘人》落户上海快一个月了。近30场演出中,每当4个穿着银色太空衣,头戴小尖帽的“天使”耍着“空竹”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观众的掌声总是特别热烈。因为大伙一看到她们的黄皮肤、黑头发,就知道她们是中国姑娘,这让马戏团里的其他演员都有些眼红。

  4位可爱的“中国天使”—— 双胞胎姐妹孙彤、孙欣和顾明新、李安娜都来自北京杂技团,她们跟着“太阳马戏”的巡演大篷车满世界跑,如今已是第3个年头了。车轮上的日子,她们过得好吗?经历过怎样的不寻常?近日,记者走进了“太阳马戏”的巡演大篷,也走进了她们的马戏团生活。

  生活全记录:

  4小时学习2小时练功,

  还要额外补课

  在演出场地“太阳城堡”的四周,散落着几十个“缩小版”的屋子,每间屋子的门上都挂着一块牌子,用英文标注着食堂、教室或是健身房、练功房、演员休息室等等。记者打开“class 5”的门,四个小姑娘正在上课。她们微笑地向我招招手,又赶紧回过头去算写在小黑板上的方程式。

  每天上午10点钟起,她们都要在这里上课,上午学语文,下午学数学和外语。老师吴建宇也是中国人,从姑娘们进“太阳马戏”以来就一直跟随左右,负责她们的文化课教学和日常生活。

  双胞胎老大孙彤最健谈,一下课,就兴致勃勃地和记者介绍起她们一天的生活:早上8:30起床,先去健身房进行1个小时的体能锻炼;然后是4小时的学习时间,这是“太阳马戏”的规矩,所有未成年演员每天都要上文化课;接下来是2小时的练功时间,虽然同样的节目已经演了数百遍,可为了把失误降到最低,孩子们还是日复一日地坚持训练。

  “剧团里就属中国孩子训练最刻苦,天天都得练。空竹是出手活,抛出去如果接不住的话,失误就大了。别的演员一周才训练几次,我们就得天天练。”她们的教练宋思敏心疼起孩子来,“要是谁有个头疼脑热的,外国演员请个假就不演了,我们却不行。”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睛红了。

  闲谈间,孩子们的练功时间到了,练完功后她们还得上夏威夷舞的兴趣课。除了演员本身的节目训练外,马戏团每周都会帮他们安排舞蹈、戏剧、打击乐等各种兴趣课程。

  虽然兴趣课是选修的,但4个小姑娘几乎一节不落。宋思敏告诉记者,有人说中国的杂技演员不会表演,只是单纯地‘炫’技,所以她们要在表演上下更多的功夫。“以前在国内的杂技团,只要把技巧表现好就可以了,但在这里是不够的。我们在台上是‘天使’,我们要表演,要舞蹈,要与现场演唱的音乐协调,要和整个演出融为一体,更要和观众一起玩乐。”李安娜很认真地说,这也许是她们3年来最大的收获。

  别人演1年,她们连演了3年

  她们是如何被“太阳马戏”相中的,故事得从11年前说起。1996年,北京杂技团参加法国巴黎未来杂技节,演出的节目是《抖空竹》。4位中国姑娘纯真的笑脸,高超的技艺,让太阳马戏选角部门的负责人激动不已。第二年,太阳马戏排演第9个剧目《神秘人》,以中国杂技《抖空竹》为艺术素材的节目也被编排进整个秀中,北京杂技团的4位小姑娘就这么“挖”走了。

  由于“太阳马戏”认为演员在同一剧组时间过长就会缺乏激情,演员往往只演出一年就要“退休”。孙彤她们4位已是《神秘人》从中国挑选的第6拨演员了。因为表现出色,她们先在“太阳马戏”的另一个剧目《LA NOUBA》中演出1年,又在《神秘人》中被特例允许连续演出2年。

  “收入好吗?”四个小姑娘互相对忘了一眼,摇摇头。13岁、14岁的单纯年纪还没她们考虑到金钱。“她们就和在团里一样,只拿演员的工资,演出费都是给团里的。”宋思敏不愿透露具体演出经费,只是淡淡地表示“还过得去”。

  三年来,从美国、加拿大,到阿联酋、韩国,她们共演出了600多场,每次演的都是同样的节目,姑娘们实在是有些厌了。“结束上海的演出,我们就要告别‘太阳马戏’了。我们很幸运,能把最后的表演奉献给祖国的观众。”孙彤说。但更让她们开心的是,离家3年终于可以回家了。接下来,她们将回到北京杂技团继续训练。

  别人补贴按场算,我们却是按天算

  杂技演员的“打工”路不好走

  浙江曲艺杂技总团团长魏真柏最近刚去看了《神秘人》的演出,说起4位“中国天使”的《抖空竹》表演,他连称“精彩”,“那个鹞子翻身180度接住空竹的动作你看见了吧,接得多稳啊。这种技术难度别的节目根本没法比。”停顿了片刻,魏真柏长长叹了口气,“可惜打响的还是别人的品牌。”

  在中国,与4位“中国天使”那样戴着奖牌满世界“卖艺”的杂技演员并不少。相比之下,她们还是幸运的。

  “很多情况下,国外马戏团对中国演员会有歧视。”魏真柏告诉记者,去年,团里的获奖节目《登伞》被荷兰的“柯宁马戏团”选中,在国外巡演了8个月,3位演员回来后就连呼“不平等”:住宿时房间的待遇要差很多;同样是大篷车,外国人的大篷车被安排在树荫下,我们的却只能被阳光普照;剧团给中国演员的补贴标准是每人每天40美元,只有欧美演员的三分之一。此外,欧美演员的补贴都以演出场次算,但我们却是按天算,但有时一天就要演上二三场。

  “拆到后面,什么花都不知道了”

  中国杂技要打响自己的品牌

  “现在几乎每天都有中国杂技演出团体活跃在世界各地,却难有一个叫得响的品牌,我们的杂技出口始终停留在廉价产品的水平上,成为外国杂技团的低价原料而不是艺术成品。”说到这里,魏真柏把多年来压在心底的郁闷一股脑儿全吐了出来——我们的杂技在国际赛场上摘金夺银,为什么却始终处在优秀“原材料”输出的尴尬境地?为什么我们鲜见类似“太阳马戏”的经典杂技主题晚会,而他们的杂技主题晚会中却经常出现优秀的中国杂技演员的身影?

  所以,他至今仍不太赞成这种单个节目和演员“输出”的做法,“我不反对墙内开花墙外香,但这‘花’得是整支的,不能拆到后面连是什么花都不知道了。要出去可以,我们要整团出去,打响自己的品牌。”

  虽然心有不甘,但他也清楚地意识到,整团“输出”的道路并不好走。一方面,某些杂技团,特别是民办小型杂技团,急欲闯入分得一杯羹,往往恶意压价。另一方面,即使出去了,没有好的制作、营销路子,也很难打响品牌。“对于中国的杂技来说,缺的不是艺术家,而是企业家、营销人员、公关人员、外事人员,需要他们将杂技作为产业来经营。”魏真柏意味深长地说。         本报记者 徐 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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