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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0008版:每日新闻·亲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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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9月12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守望心灵的绿洲
“陇上行”采风漫笔
本报记者 张亮 文/摄
  守望心灵的绿洲

  “陇上行”采风漫笔

  从敦煌至兰州,从大漠戈壁到黄土高坡,长城的残垣时隐时现,祁连山的雪峰一路相随。1000多公里的河西走廊,一座演绎天地造化人文神韵的舞台。今年8月,亲历由兰州晚报操办的全国晚报记者“陇上行”采风,透过一个个细碎的影像,感悟大西北的魂魄。那种沉静中蕴含的力量,使久沐江南烟雨的心灵为之震荡。

  兰州的树

  南北两山相夹,黄河穿城而过。兰州像一片狭长的柳叶,横卧在黄土高原之上。

  登上海拔2000多米的北山,道道山梁,树木层层叠叠;一个个度假村,掩映在松涛翠柏之间。放到江南,这番景象或许平淡寻常,但兰州人会告诉你,这里的每一棵树,都是一个传奇。

  南北两山绿化指挥部副指挥牛有弟告诉记者,兰州年均降水量只有300毫米。推算一下,这个数字仅相当于杭州的五分之一。尽管黄河横贯城区,但仅能滋润两岸低地。就在几十年前,南北两山,依然是黄土朝天,满目荒凉。

  上世纪五十年代起,绿化两山,就成为兰州全城的一场战役——机关、厂矿、医院、学校,全民总动员。冬天,他们凿下黄河的坚冰,肩背手抬运到山上,当春暖冰融时栽下树苗。然而,黄土山存不住水,寒来暑往,能活下来的树寥寥无几。种了死,死了再种……当地有句老话说:种活一棵树,比养活一个孩子还难。

  更大规模的植树行动,从上世纪八十年代打响。通过电力提灌,人们把黄河水一级一级引上山,在树坑里铺上塑料薄膜,阻止渗水。市里把山头包干给各个单位,谁家的树谁家管。

  时至今日,南北两山累计成活树木1.3亿株。铺设的输水管道长达3000多公里。这个距离,相当于杭州与兰州间打个来回。

  尽管时过境迁,在兰州人的记忆中,背冰上山,已经成为永远的雕像。兰州市长张津梁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论绿化的艰苦程度,没有几个城市比得上兰州”。这句话,含着辛酸,更透着骄傲。

  “人一之,己十之;人十之,己百之”。在西北,每前行一步,要付出成倍的努力。兰州的树,种出了甘肃人的精气神。

  嘉峪关的湖

  在兰州以西的河西走廊,你更能体会到水的意义。茫茫戈壁上,依托祁连山的融雪,形成一个个岛屿般的绿洲,托起一座座饱经沧桑的城市:武威、张掖、酒泉、敦煌。水——绿洲——生命——文明,在西北,这根链条就是这样清晰。

  在万里长城第一关——嘉峪关东侧的嘉峪关市,陪同我们参观的当地领导,再三向我们推荐一个新建的公园——东湖。

  东湖确实不小,绕行一圈差不多有5公里,然而,在内地的游人眼中,东湖不免有些粗糙和单调,这里没有可以发人悠思的古迹,没有层次分明的植被群落,只是一圈杨柳环抱着一片碧水。你也许会感到奇怪,这片水,为什么会让嘉峪关人如此自豪?

  不知道这座城市的历史,就读不懂嘉峪关人。

  1958年,大三线建设的浪潮,把全国各地的建设者带到这片戈壁深处的绿洲。新中国的工业巨子——酒泉钢铁公司蹒跚起步,祁连山深处的铁矿石,在这里化成钢水奔流。

  半个世纪过去,第一代建设者渐渐走入历史。故乡,在他们的子孙心中渐渐淡漠,嘉峪关市,成了他们永远的家。今天,酒泉钢铁公司已跻身中国500家最大工业企业,由它催生的嘉峪关市,也已成为一座十几万人口的中等城市。

  这些年,嘉峪关人利用祁连山淌来的地下水,挖出一个个人工湖,东湖,就是其中最大的一个。有了水,城市就有了眉目,大漠吹来的风,在这里也多了几分温柔。就像展示新装修的家,嘉峪关人,也喜欢让客人分享他们的东湖。要知道,在这湖里,装着几代人的汗水和梦想。

  莫高窟的女掌门

  打开莫高窟密闭的洞门,夏日的阳光霎时被抛在身后。一种幽暗清冷的气息,仿佛仍是千年前的味道。遥想那些寂寂无名的工匠,一笔一划,一锤一凿,把短暂的一生,融进宏大瑰丽的画卷。面对重重叠叠、跨越十几个朝代的洞窟,你会生发出一种矛盾的感受:生命是那样脆弱,又是那样坚韧。

  无缘重见历史的创造者,却有幸拜会了莫高窟当代的守望者。敦煌研究院院长樊锦诗,这位继常书鸿、段文杰之后的敦煌掌门人,满头华发,身形瘦小。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在大漠风沙中走过四十多年。

  说起来,樊锦诗还是我们的老乡,祖籍杭州,长在上海。1963年,她从北大考古系毕业来到敦煌,从此与莫高窟结缘一生。

  说起那时的莫高窟,樊锦诗记忆犹新:没有电,没有自来水,没有卫生设备,报纸到了这里,早就成了旧闻。回上海探亲,先要搭汽车去柳园,过一夜才能坐上火车。四五天后到了上海,腿都坐肿了……

  工作不久,樊锦诗与大学时的恋人结了婚。丈夫在武汉大学工作,一家人天各一方。有了孩子后,这个家就更分散了。研究所附近没有小学,只好把孩子寄养在外地亲戚家。有一年,樊锦诗去探望养在河北姑姑家的二儿子,见到门口一个黑不溜秋的小家伙,却认不出是自己的儿子——这对母子,已经两三年不见了。

  对于自己所经历的困苦,樊锦诗可以付诸谈笑,但下一代连带做出的牺牲,却令她难以释怀。她说,我们院里,好多人自己是大学毕业,孩子却考不上大学。

  直到1986年,在樊锦诗的坚持下,丈夫从条件优越的武汉调到敦煌,一家人这才团圆。

  这样的故事,是几代敦煌学者人生的缩影。是什么支撑起他们的选择?樊锦诗说:过去,靠的是对敦煌的感情,现在,更觉得多了一分责任。

  今天,一度衰败的敦煌找回了青春,中国人,重新执掌起世界敦煌学的牛耳。在接受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栏目采访时,樊锦诗说过这样一段话:如果我要死了,就留下一句话:我为敦煌尽力了。

  提到甘肃的“名片”,最流行的说法是“一条路,一碗面,一本书”。这就是丝绸之路、兰州拉面和《读者》杂志。

  创刊26年,从兰州走向世界。有中国人处,便有《读者》。月发行量逾千万,雄居亚洲期刊榜首……《读者》长盛不衰的奥妙何在?一个经济文化并不发达的地区,为何能产生这一文化现象?带着探秘的心情,我们走进了《读者》杂志社。

  在一幢气派的新楼里,一脸沧桑的《读者》总编韩惠言,为我们徐徐道来。让人印象最为深刻的一个词是:“定力”。

  《读者》诞生于一个文化饥渴的年代。其间各类期刊如雨后春笋,但能坚持至今而且越办越好的,却寥寥无几。在这个充满喧哗与骚动的年代,面对种种诱惑,几代办刊人认准一个方向:始终坚持人文关怀,坚持弘扬真善美这些具有普世价值的人性之光,始终传播中外优秀文化,始终保持纯净高雅的风格。不随波逐流,不跟风摇摆。这背后,是一种积淀于地域文化中的“定力”。

  从《读者文摘》到《读者》,从月刊到半月刊,从一种杂志到系列刊物……不变的,是《读者》的魂。

  《读者》杂志的匆匆印象,串联起此行的种种细节——兰州两山的绿荫,敦煌守望者的白发,嘉峪关新城的碧波……甘肃,上天待之也薄,苦旱地瘠,生存多艰。自古及今,多少人筚路蓝缕,代代传承,使得文明之火,穿越千年风沙愈显光华。那一份坚忍和执着,是这片土地最大的宝藏,是支撑一个民族前行的基因。

  探访甘肃,更像是一次回归之旅。当你沉溺于安逸,或迷失于浮躁,这片土地,会告诉你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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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江晚报 每日新闻·亲历 A0008 守望心灵的绿洲 本报记者 张亮 文/摄 2007-9-12 钱江晚报a00082007-09-1200022;48257178002CE17348257353002F3021[A1-张亮≈B1-温浩杰];钱江晚报a00082007-09-1200025;钱江晚报a00082007-09-1200026;钱江晚报a00082007-09-1200008;钱江晚报a00082007-09-1200009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