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安徽女孩。是在一次全国性的办刊会议上,同会的安徽省某杂志社副总编向我提起,他有个侄女在杭州一所中专学校就读。小姑娘很不幸,爸爸病逝,妈妈再婚,所以女孩毕业后不想回安徽,坚决要在杭州找工作。副老总便想托来自杭州一家杂志社的我相助。这有点“托孤”的味道,虽然有难度,我仍然义不容辞地承诺:会尽力……
回杭后,那女孩的电话就打来了,人随后也来了,“叔叔,叔叔”叫得很亲热。就业形势严峻,我又不是一个活络的人,能有的一点“人力资源”都用得差不多了,还是没着落。迫不得已,我动用了一个堪称最铁的关系——一个当年我们还是“文学青年”之时结交的老朋友。20年间,老友已经从一个“文学青年”创业成为一个颇具实力的民办高校的董事长。老友答应后,又觉得这女孩学历太低,只想招为临时工。我“孤注一掷”,冒着失去一个老友的风险,几乎跟他翻脸!总算,老友收下了她。照规定,外地人要进杭落户必须是大学专科以上学历,且专业对口,在杭工作一年以上。冲着我和校长的铁哥们关系,校办公室的主任亲自出马,几经周折,“奇迹”般地为她落下了户口。
在一切搞定、松了口气之后,一种小小的不快,却意想不到地悄悄出现了。首先有这种不快的是我老婆。说来我老婆和这个安徽女孩可算是同事,从一家国企退养后,我老婆也在老友的学校打工。很喜欢孩子的她把这位小同事当作亲女儿,工作上带着她,生活上照顾她……但是有一天,老婆对我说:“这女孩看看聪明,可真有点不懂事!叫她清洁整理自己的办公桌和电脑,她就是爱理不理。我买了一个月的中饭给她吃,从来不说一个谢字。她那天过生日,我特为烧了条鱼带去给她吃,她还是一个谢字也没有!”我笑曰:“当自家女儿嘛,会跟你客气?”其实,我们自家的亲女儿,自从去外地读书后,倒是常来短信:“谢谢爸爸妈妈……”其实,听老婆这一说,我也有点觉得好像不是“味道”:这小姑娘工作户口没落实前,电话来得很勤,之后就基本不联系了。过年她回安徽老家,反而是我给她和她妈妈打拜年电话……这种稍稍的不快感在我遭遇命运的大跌宕之后,就凸现出来了,那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