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0月4日下午，14岁女孩毛毛在726路公交车上与一位女售票员发生肢体冲突，当场晕倒。2005年10月14早晨，毛毛在二炮总医院因抢救无效死亡。北京市公安局公交总队已对此事立案，相关人员已被控制。图中脖子上还清楚地看到被掐的手印。（资料照片）

　　京华时报供稿 昨天，售票员掐死教授女儿案终审判决。北京市一中院认定受害教授夫妇所受到的精神损坏异常剧烈，改判一审判定的10万元精神损害赔偿金，提高为30万。这也是国内目前最高的一笔精神损害赔偿金。

　　昨天，接获这一判决的清华大学的受害教授夫妇感谢司法公正。同时，他们也对目前的公交改革表示欣慰。    

　　精神赔偿提至30万

　　昨天上午，本案在市一中院终审宣判。

　　宣判时，晏教授妻子准照医生的嘱咐，在家中吸氧。因为出事后精神状态不好，她的身体一直不好。晏教授和清华大学的工作人员，参加了这场宣判。

　　终审判决依然认定，朱玉琴构成直接侵权，应该承担赔偿责任；在场的另外两名司售人员，也对死者实施了侵权行为，均应该予以赔偿，但由于此两人是在工作中实施的侵权，属于职务行为，其赔偿责任应由巴士公司承担。

　　但是，一中院改判了海淀法院此前作出的10万元精神损害赔偿的一审判决，将其提高到了30万元。至此，受害教授夫妇获得的各种赔偿，从此前的55万余元提高到75万余元。

　　30万元的精神损害赔偿金，也是全国法院目前作出的数目最高的一笔精神损害赔偿金。此前，按照相关规定，各级法院对精神损害做出的赔偿，最高不超过10万元。

　　家属欣慰公交改革

　　昨天，晏教授回家后轻轻地告诉妻子：“结束了。法院给了我们国内最高的精神损害赔偿，作恶的人，已经受到了惩罚。这件事不要再想了，我们重新开始生活。”

　　获悉这一消息后，几位邻居赶到晏教授家中，陪着晏教授的妻子一起流泪。屋子里的电话不时地响起，大多都是晏教授夫妇的同事打来的慰问电话。

　　“2年前的那一天，是我们夫妇的灭顶之灾。这2年中，同事给了我们很多安慰，清华大学的很多大学生经常来陪伴我们夫妇，还有很多陌生人打来电话，这些让我们相信，这个世界上，善良的人远远比作恶的人多。”晏教授的妻子说。

　　谈及这个30万元的精神损害赔偿，晏教授的妻子用沙哑的声音说：“我们相信司法是公正的。我们上诉，不是因为钱的多少，只是想通过法律，让这些作恶的人、心中不存善意的人，这些没有基本职业道德的人，受到最大的惩罚。”

　　案发后，晏教授夫妇一直未再乘坐公共汽车。他们说，他们已经无法承受同一场景的刺激。

　　昨天，在一审判决后，晏教授夫妇在大学生志愿者的陪同下，两年来第一次登上了一辆公交车。

　　“我们很欣慰。现在可以划卡，还有降价，有进步。虽然很乱，但是有人让座，司售人员的服务态度也还好。”晏教授的妻子说说：“希望毛毛的死，能够对公交服务有一个促进。”

　　三大改判理由

　　为什么突破常规予以改判？昨天，市一中院在判决中表示，受害教授夫妇所受的精神损害非同寻常，理由有三：

　　第一，老来得女不容易。

　　虽然一审法院判定的10万元精神抚慰金已经是高限。但一中院认为，精神损害赔偿的立法本意是对于生者因精神受到强烈刺激、伤害而予以抚慰，而并非是对生命价值的补偿。

　　“人的生命是无价的，即使再多的金钱也无法与人的生命等值。而此案与一般的案件不同，晏教授夫妇老年得女，却又失去，今后将无法再生育。这种后果对他们的精神刺激是巨大的，使其遭受的精神痛苦是异常剧烈的，必须予以充分的抚慰。”

　　第二，老夫妇被迫目睹爱女被杀。

　　在整个事发过程中，晏教授夫妇亲眼目睹爱女被杀，经历了女儿死亡的全过程！

　　判决称：“目睹一个生机盎然的生命在短暂的时间内凋零，这个生命竟是自己的独生爱女，这是一种何等的痛苦！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眼睁睁目睹最爱的人从自己的身边消逝，自己却无能为力。假如，这仅仅是生命自然的过程，人们也只能去坦然面对。但是，这是出于一场飞来横祸，而且是在自己眼前发生。法院相信这种痛苦确实是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正像晏教授所说的，“噩梦不断、惊恐万状，不敢看小学生上学、不敢见到女儿的中学同学、不敢再坐公交车，甚至不敢看到电视上女孩子的脖子。”

　　第三，凶手破坏公众信心。

　　判决称，“朱玉琴面对13岁的小女孩，没有一点对于乘客、对于他人的尊重，犯罪性质极其恶劣。案发场所是在公共汽车上，案发时间是人们欢度国庆黄金周的时候。法院认为，人们生活于社会之中，是对于社会的正常秩序抱有信心，也是对于善良的社会风俗抱有一定信心，这是一个社会赖以存在的基础。

　　“朱玉琴的行为恰恰破坏了这种信心，侵犯了社会的和谐与稳定。因此，必须予以惩罚，以警示违法分子，昭示社会正义。这也是精神抚慰金所应起到的作用之一。”

　　◆案件回放

　　2005年10月4日下午，趁国庆长假带着女儿进城买书的晏教授一家三口，在新街口豁口站乘坐726路公交车。途中，为了该买1元还是2元车票的问题，晏教授13岁的女儿与女售票员朱玉琴发生口角。此后，朱玉琴将晏教授女儿掐死。2006年5月，朱玉琴被以故意伤害罪判处死缓。刑案终结后，晏教授夫妇另行提起民事诉讼，索赔300多万元。

　　苏思思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