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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1月30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亲切的金子
人情冷暖 怀旧感伤——记者博客讲述黄金故事
  只要是有钱人家免不了有些金银首饰作为压箱宝,从老底子开始,金子就一直是财富的象征。随着时代的变迁,黄金的地位让位于铂金,更让位于美元和房子。

  时下黄金价格大涨,炒“纸黄金”成了眼下最热门的投资方式之一。金子再一次以崭新的姿态进入人们的视野。

  从老底子的压箱宝到现在的炒金热,黄金随着时代的变迁一次次地“变身”。这背后有着什么样的故事?编辑部发起报网互动,开动记者博客,先来说一说。读者如果想跟上,可以通过钱报网络版(qb.zjol.com.cn)或发电子邮件(qbds@zjnews.com.cn),讲述金子的故事。

  ◎记者张宇灿的博客◎

  我家的金子

  我对金子的概念,起始于姥姥的那只金镏子(姥姥对戒指的称呼)。我还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姥姥很宝贝她左手无名指上戴的戒指,黄澄澄的,菱形戒面方头方脑,似乎很有质感,年岁久了,几乎箍在了指头上,想拿下来很不容易。据说,当年做木匠的姥爷每次给人家打完家具得到的工钱总要留下一部分,终于攒够了钱,给过门不久的姥姥换回了一只足金戒指,看见的人都说姥姥命好。

  哪知道,疼媳妇的姥爷没能长寿,早早离开了人世,留下三女一男四个孩子。那是上世纪40年代,姥姥才30岁。

  姥姥86岁时去世的时候,是戴着那只戒指走的。其实,我妈早告诉过我们,那根本不是什么足金,只是成色还不错的黄铜。“一个寡妇拉扯4个孩子,金戒指还不早进了当铺?找个铜的来代替,不过是为个念想。”

  我妈排行老三,十几岁当兵离家,大大咧咧,生活从来节俭。不过,她进入中年以后,好像就对金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我中学到大学阶段,她还真“买”过不少“金子”。

  印象深刻的有两次。一次是在单位门口,她下班时被一面目不清的男子拉住,说老人住院急等用钱,祖传的金表便宜转手。半是同情,半是被便宜二字蒙了眼睛,反正后来我妈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钱,大约200多元,外加自己手上的上海表,换下了那只金表。

  还有一次买“金”经历,可就让我妈真伤了心了。她回老家,火车上邻座一老汉滔滔不绝讲着他们村挖出了古墓,出土了金佛,还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个火柴盒。后来的事我妈说她不记得了,等到下火车清醒的时候,身上的几百元钱全没了,手里只捏着个火柴盒,盒子里是一金色小佛像,不过用指甲抠抠,金色就会褪去。后来就是去报案,再后来自然是不了了之。

  等到我妈以足金的价格买过邻居的表哥的亲戚开的金矿出产的含金量还不到一半的金手链的时候,她总算听我们的劝,对各路“金子”的热情告一段落。

  那只金表和那个小金佛在以后的若干年中,一直是我们家进行“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教育的典型道具。还好我妈想得开,偶尔戴着“金表”出场,总是强调“不管金不金,这表走得还挺准的”。

  大学毕业开始工作赚钱,想着要买点什么东西孝敬我妈,毫不犹豫选了金戒指,每克105元,4.99克,样子和我姥姥那只差不多。我妈扭捏地接过,末了嗔怪“也不知道挑个时髦点的样子”。她其实也就是这么一说,那戒指,包括后来买给她的耳环、项链这些年来都不见她舍得戴,常年压在了箱子底。

  每克只要105元啊!现在的金价一路大涨,首饰的价格早涨到了两百四五十。哎,也许,我们该鼓励和引导我妈对真金的热情,倘若那时她买对了路子,把压箱底的钱都换了真金币真金条,攒到现在也算是小发了呢。

  ◎记者方云凤的博客◎

  父亲的10只金戒指

  1942年,因为国民党抓壮丁,18岁的父亲被迫离开了云南老家。后来,父亲成为了中国远征军的一名普通士兵,曾赴缅甸、越南抗日,在枪林弹雨中幸存下来。

  解放前夕,父亲没有登上那艘远离大陆、漂向台湾的大船,而是留在了福建。父亲知道,只要漂过了那道海峡,今生今世,恐怕很难再踏上回家的路了。父亲的心里,一直牵挂着远在云南老家的亲人,那座小山寨里有他所有挚亲的人。

  解放后的最初几年,父亲在福建西北的几个山区小县城之间,做起了生意。我的爷爷和奶奶在云南就是做生意的,也许继承了爷爷奶奶的基因,父亲生意做得相当不错。但父亲舍不得乱花一分钱。他赚来的钱,全都买了金戒指。在父亲的心里,埋藏着一个古老而伟大的梦想:有朝一日回到云南老家,他要送给每个亲人一只金戒指。

  几年下来,父亲攒了10只金戒指,男式的、女式的都有。

  三年自然灾害,父亲那时已不做生意,在县城公路段当了一名养路工人,工资微薄。哥哥和我还有弟弟,先后呱呱坠地,母亲又没有工作。为了养家糊口,父亲在生活的逼迫下,不得不一个接一个地变卖了金戒指。

  后来,我们长大了,父亲却渐渐地老了。但父亲从来没有跟我们讲起他的那10个金戒指。父亲讲的最多的,就是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带着儿女,回一趟云南老家。

  1997年,就在我和兄弟准备带着父亲回云南老家时,父亲却不幸被查出患了肝癌。走出医院的那天,平时话语就不多的父亲,抬头遥望西南方向,天高路远,久久一言不发。

  1998年春节前,父亲将他存折里剩下的几千元钱全部取了出来,到金店里打了两条24K的金项链和一只金戒指。除夕夜,父亲将三个红纸包,交到了我们三个儿女的手中:“这是爸爸留给你们的一点纪念。爸爸在世上的时间不多了。以后看到它们,你们就会想起爸爸……”

  这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伤感的一个春节。也就是在这个除夕之夜,我第一次听父亲讲起他当年的10个金戒指。在生病的两年中,饱受病痛折磨的父亲,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但那一刻,父亲眼里却噙满了泪水。半个多世纪思念家乡的泪,顺着父亲古铜色的脸庞,无声地流淌着。我拥抱着年迈的父亲,已是泣不成声。

  当年10月,父亲抱着终生的遗憾,离开了我们。在那个本是收获的季节里,他老人家却永远闭上了双眼,留给我们子女的,是今生今世无法弥补的伤痛。父亲眺望了半个多世纪回家的路,然而直到离开人世,也没能眺望到家乡的山水!

  三个月前,我终于替父亲实现了回家的梦想。坐在开往云南那个小山寨的中巴车上,我捧着父亲的遗像,让父亲一路看着阔别了半个多世纪的家乡山水,心里默默地对父亲说:“爸爸,我们回家了。看吧,这就是您家乡的山水……”

  踏进小山寨,第一眼见到从未谋面的叔叔,那张酷似父亲的古铜色的面庞,让我悲喜交加。止不住的伤心和难过,任凭泪水默默地洗刷……

  ◎记者潘浩的博客◎

  婚宴吃出金戒指

  我老家一度盛行婚宴讲排场,四五十桌的场面,人头攒动,人声鼎沸。红包“吃水”也很深,亲朋之间起步一千,多则三四千。要知道,还是在1998、1999年那阵子。

  那年国庆节,去参加同学的婚礼。同学爸爸经商,志得意满,家境颇丰。在婚宴上,司仪宣布了一个特别的节目。原来,他们在每桌的菜里头埋了个“雷”——一个金戒指,谁找到归谁。现场马上一阵骚动。

  这餐饭的确够特别,满桌人不是在吃饭,而是在“挖雷”。凡是有可能藏戒指的菜里头,都受到了厚爱:本鸡煲被剖开肚子,鸭子散了骨架,蹄髈凿开了,还有人不甘心想看看戒指是否在骨头里……杯盘狼藉,笑声不断,邻桌的惊呼声常常传到耳中。

  我们一桌的谜底被我揭晓了。原来,戒指在一盘青菜里,绝对不起眼的角落。难怪人家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一片羡慕的眼光中,我高兴地喝完了喜酒。回去的时候,我把金戒指送给了同学的小侄儿,一个可爱的小胖墩。

  ◎记者杨丽的博客◎

  爱的纪念

  母亲去世后,我一直寄住在外婆家。

  一天,外婆悄悄告诉我:给你攒了个东西,你结婚的时候给你打戒指。

  东西就是金子的代号。外婆的语气在那个闷热的夏夜听起来有点诡秘。

  但我从来没看到过传说中的这个东西。

  无数个我想念母亲的夜晚,有时它仿佛会在我视线里悄悄出现,一点点微弱的金色带着怜惜和抚慰,穿透一片懵懂的黑色之光。物质就这样转化成一种神秘的精神力量,支撑我踽踽独行。

  工作第一年,外婆去世。“东西”似乎和外婆一起永远在岁月里沉淀了。

  跟准老公去见未来的公婆,婆婆把一坨金灿灿的东西塞到我手上:“项链、戒指,你戴起来试试看。”我的手却像触了电似地抖开:“哦,不不不。”婆婆脸上立马掠过一团阴影。我无比尴尬地伫立在当地,求援似地看着他,盼望他来“救”我。

  后来,他说,我的眼神里写满了忧伤。

  我曾经企盼过的东西,我得不到的东西,命运却因为婚姻而抛还给我……我没有准备。

  真的。我想念外婆了。

  生儿子是在老家坐的月子。满月那天,舅舅舅妈阿姨姨夫们都来了。舅舅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红布包,抖开,里面躺着一匹精致的小马,金子打的,穿着一根红线。

  “给呱呱戴上吧。”

  “东西是新打的,金子是外婆留下来的。”

  我静默地给儿子戴上,手抖抖地,极力不让眼泪从眼眶里掉下来。

  黄色,质软,延展性强,化学性质稳定。是贵重金属,用来制造货币、装饰品等。——这是词典里对金子的注释。

  在中国老百姓的生活词典里,还补充有如下说明:金子,常做定情馈赠,婚姻信物,施受慈爱和孝心的见证——统称:爱的纪念。

  ◎记者杨晓政的博客◎

  陪嫁的“韭菜鞭”

  上世纪80年代,我上小学,那时候流行说“万元户”,除了祖传,一般只有“万元户”家有金器。要是有个女人在毛衣的高领子外面挂一根细细的金项链走在街上,回头率一定高。

  母亲有时候会抱怨:“过门的时候,聘礼仅仅是一个银项圈。”因为心里的这项遗憾,她从两个女儿刚出生的时候就有了一个远大的理想:“等她们长大了,一定要一人陪嫁一根项链,一个戒指,而且不好太小了,显得寒酸。”

  那年下半年,国内上马了很多基础建设项目,平板玻璃价格飞涨,在玻璃厂工作的父亲用每平方米17元的价格吃进了两大架玻璃,一个月后出售,单价涨到43元,几百平方米的玻璃差价,换回了一根金项链和两只金戒指,24K。

  金项链的链子很长,一直把鸡心垂到了母亲胃部的位置,戒指是“韭菜鞭”,大衣橱镜子里的母亲有些变形,把她的笑容映得特别夸张。

  “还是楼下青青妈妈的戒指漂亮,有镂空花纹。”我说。

  “小孩子懂什么,这是实心的,两钱多重呢!”妈妈说着就把我推出了卧室。我知道,她是要把金器包好,藏在大家都不知道的地方。

  其中的一个戒指,孝敬了外婆。外婆一直戴着,直到十多年后过世,又传给了妹妹。

  过年时,我和妹妹央着妈妈,用这戒指打了两副时髦的耳环。前两天我翻箱倒柜,只找到了其中一副,很是惆怅——那时候真不懂事,那是外婆留下的纪念啊。

  我结婚的时候,母亲郑重地把她珍藏了近20年、戴的时间却不到1个月的韭菜戒送给了新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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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江晚报 每日新闻·互动 A0010 亲切的金子 2007-11-30 48257178002CE173482573A0001F99E4[A1-杨晓政≈B1-朱成方];48257178002CE173482573A00027BCB0[B1-朱成方];48257178002CE173482573A100497314[A1-方云凤≈B1-朱成方];48257178002CE1734825739F00376167[A1-潘浩≈B1-朱成方];48257178002CE173482573A20027601E[A1-杨丽≈B1-朱成方];钱江晚报a00102007-11-3000015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