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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D0006版:人文·晚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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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2月7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阿姨打牌
■李振颖
  晚饭间男主人说晚上出去潇洒,保姆说:“老板,你把天天带去吧。”

  “怎么?你晚上要去打牌?”

  “嗯,今天周末嘛,你玩我也要玩。”

  “哈哈,好,我把天天带上,你去打牌,祝你多赢点钱。”

  天天从医院里抱回来,就由保姆阿姨带,夜里跟阿姨睡,天天父母都是做大事的人,没时间管孩子。几年下来,天天就像是阿姨的孩子,与阿姨亲,天天妈常常感觉困惑:这孩子是给阿姨生的?阿姨回老家过年,天天就过不好年,阿姨年三十回的家,年初二早晨天天妈就把电话打到阿姨家。天天妈招架不住了,要阿姨早点回来。阿姨女儿接的电话,说:“你家过不过年?你们的钱就那么管用?不让人家过个年?”天天妈好不尴尬。

  阿姨倒是个体谅人的人,第二天年初三就赶回来了,天天见着阿姨回来了,高兴得不得了,一下子活了,欢天喜地又吃又喝又闹,换了个人似的。

  阿姨每天上午把卫生搞好下午就没事了,空得无聊,就去小区的麻将室看别人打牌,一来二去的看得个人头熟,看得手痒起来,正好三缺一,人家就叫她打,她本来就是喜欢搓麻将的主,不客气了。麻将室中烟雾腾腾,抽烟的人多,房间又小,空气混浊,别说孩子,大人都感觉被烟熏得眼辣喉咙痒。阿姨不太懂得空气污染的事,或者牌瘾难熬,顾不了那么多了。双休日下午,带着天天进牌室。天天困了,就睡在她怀里,她一边抱着天天一边打。有个别好事者说过阿姨:这个环境不适合带孩子来。

  天天无意中将阿姨打牌的事泄露给妈妈,天天妈感觉心中气不顺:谁家有雇个保姆来打牌的?想辞了她,又怕天天想阿姨,就忍了,对阿姨说:你以后双休日别去打牌,天天上幼儿园的日子你再去玩。这样雇用双方订下了君子协议,阿姨打牌的事从地下到公开。

  又到双休日,阿姨带着天天在小区里东游西逛,无意间走到麻将室,门口有帮小朋友在玩,天天就与他们玩,阿姨站着看孩子们玩,站着站着站累了,进麻将室里坐一会,坐着休息顺便看别人打牌,正好一个牌友有事,说:“阿姨,你来帮我代一会。”阿姨就坐下去打了。

  事有凑巧,天天妈正好回来,看到天天自己在玩,没看到阿姨,就问天天阿姨呢?天天支支吾吾,天天妈马上警觉起来,冲进麻将室,看到阿姨在打牌,叫她逮了个正着,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什么解释都是多余的,阿姨被解雇了。阿姨在小区内又找了户人家。天天每天哭着喊着要阿姨,饭不吃,觉不睡,一周过去了,天天瘦了6斤,天天妈心里着急:这可怎么办?看着孩子对阿姨的眷恋,她心软了,对阿姨的怨怼都云消雾散了。

  天天妈去把阿姨叫回来,答应由原来每月800元的工资涨到1000元,允许她打牌,只是双休日天天在家的时候别打。阿姨说:我镶了两颗拷瓷牙1000块,你帮我报销了吧。天天妈皱了皱眉头,一咬牙,答应了。想了想,眼泪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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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江晚报 人文·晚潮 D0006 阿姨打牌 ■李振颖 2007-12-7 钱江晚报d00062007-12-0700028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