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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D0006版:人文·晚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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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2月25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我的小学
■刘一丁
  火车站广场的18路公交车载着我,用了半个小时抵达石室。一路上,几个女声以衢州乡下方言热烈地交谈着。以往,我从未注意过这样的声音。今天,当我利用出差的间隙,重返阔别30年的小学校时,我在途中听到了儿时熟悉的声音。

  石室是一个乡的名字。这个乡里有几处古迹名胜,比如烂柯山和朱熹讲书堂。去中心乡的公路依然狭窄,沿路的房子经过装修,成为一家家烹饪菜肴的“鱼庄”。店多隆市,这几年衢州人喜欢与亲朋好友来此聚餐,吃鱼喝酒找乐子。

  我从鱼庄旁边的一条小弄堂往里走。这是一条曾经被我踏行过上万次的小道。以前,在去学校的途中,我不喜欢这条用鹅卵石铺就的道路,因为石头之间的缝隙里满是污垢。下雨的时候,污泥浊水经常会在脚与鹅卵石的挤压下,喷到鞋子和裤脚上,让人恶心。现在,鹅卵石的地面变成了水泥地,不再会有从前的难堪出现。但是,水泥小路的两侧,却无人打理:两边的路沟显然已经久未疏浚,厚厚地积淀着黑色的淤泥,发出牛粪和家禽粪混合后发酵的怪味,弥漫在巷子里。其实,这股气味从前也是有的,闻得久了,嗅觉变得迟钝了,也就习惯了。

  从街上走到母校只需十余分钟的时间。此地已变成了乡幼儿园,校园的格局依然如故,几乎没有一点变化。我径直朝里走去,没有传达室,没有人问我找谁要我填写登记单。我像一个迟到的学生,急匆匆地赶往自己的教室。我的教室就在大门进去十米远的地方,再进去,是一个宽敞的操场,这是我们一群小朋友课间可以撒野的地方。屋边的梧桐树现在很高大,夏天可以为人遮挡阳光的晒烤了。其中的一棵树是我栽下的,那时我特别爱惜它,决不允许别人肆意撼动。现在我站在这里仰望着它,脑海中浮现出当年的小伙伴:他们好吗?他们在哪里呀?估计都在为生活忙碌。

  双手搂住树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泪在流。很难说这是一种喜悦的泪水,但是,这是我必须重新回来看一眼的地方,因为自己生命中的一段时光曾经在这里流淌。

  在这个小学校,我戴上了红领巾,让还没有“解放”的“走资派”父亲为此骄傲;老师带领大家从半夜走到大天亮,为的是去县城的孔庙参观泥塑《收租院》,得到一番忆苦思甜的教育;小伙伴们在劳动课上从溪滩挑来鹅卵石,垒起了学校的猪圈和围墙……

  我的回忆在一阵突如其来的询问下中断。问话的人是幼儿园主任的丈夫、一位外貌与几十年前的农民伯伯毫无区别的汉子。他是我的老校友,而我并不认识他,因为他比我老得多。我们一起谈论着学校的往事,不知道各自的感受能否一致。

  我要离开的时候,老校友提醒我说该照相了。我笑着摇摇头。这使他有点诧异,他说其他回来看看的校友们都要照相的。

  走出原来母校的大门,我又闻到了弄堂里的那股气息。用鼻子深深地吸了吸气,这是小时候我曾经习惯的气息。当几滴热泪充满眼眶的那一刻,我明白,母校已经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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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江晚报 人文·晚潮 D0006 我的小学 ■刘一丁 2007-12-25 钱江晚报d00062007-12-2500030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