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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月7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贝·布托:
美丽铁蝴蝶 悲情折翅去
》》》》》 本版撰稿:赵晨
  巴基斯坦的“铁蝴蝶”坠落了。世界失去了一位美丽的女人,伊斯兰世界失去了一位叱咤风云的女政治家。

  贝·布托并非完美,但她的悲剧已足以让人扼腕叹息。

  “我并没有选择人生,而是人生选择了我。出生在巴基斯坦,我的一生经历了它的动荡、悲剧与胜利……因为巴基斯坦不是一个普通的国家,所以我的人生也不是普通的人生……”贝·布托在其自传《东方之女》中如是写道。

  谋杀·铁蝴蝶坠落的悲剧

  暴力事件和游行示威在巴基斯坦各大城市上演,有些演变成骚乱,并造成多人死伤的惨剧。

  乱局源于一场谋杀。2007年12月27日下午5点45分,在伊斯兰堡附近的拉瓦尔品第市,参加竞选集会的巴基斯坦前总理、人民党主席贝娜齐尔·布托遭遇袭击,大约30分钟后宣告死亡。

  谁非要置她于死地?至今,谜团未解,而巴基斯坦局势濒临失控。

  当地时间2007年12月28日下午,在信德省的家族墓地,贝·布托被葬在父亲身边。丈夫扎尔达里、三个孩子和数十万支持者一道,向贝·布托作最后的告别。贝·布托的遗体盖着人民党党旗,由白色救护车运送,驶向墓地。从住宅到墓地的5公里行程中,大量悼念者向灵车涌来,他们掩面嚎啕,捶胸顿足,有人甚至昏倒在地。

  英国《星期日电讯报》等媒体援引人民党几名知情人士的描述,力图还原悲剧发生的瞬间:

  12月27日下午,为备战选举,贝·布托到达拉瓦尔品第巴格公园向数千名支持者发表演说,呼吁民众支持人民党。

  黄昏时分,天色渐暗。贝·布托演说结束后走下了讲台,缓步迈向集会人群,微笑着和支持者握手。贝·布托还回过头对首席政治顾问萨夫达尔·阿巴西说:“怎么不跟上我呢?”

  穿过人群,贝·布托走向车队,坐进丰田“陆地巡洋舰”越野车中。

  人群簇拥着,令车子踟躇难行。这时,贝·布托登上座椅,从汽车天窗探出身来。阿巴西回忆道:“我带头喊‘让我们为布托欢呼’,贝·布托回应道‘布托家族万岁’。突然,枪声响起。”

  “她好像躲了一下,但已经中弹,倒了下来。”阿巴西说。

  据媒体报道,枪手向贝·布托及其护卫连开数枪,她颈部和胸部中弹,袭击者随后引爆了绑在身上的炸弹,顿时火光冲天,烟雾弥漫,一片哀号。

  爆炸造成数十人死伤。路透社援引现场目击者的话说,在离他不远的马路上就横着8具死尸,还有一个被炸烂的人头。“残缺的肢体、鞋子、衣物碎片、碎玻璃,遍地都是……到处都是血,我忍不住吐了。”一名幸存者说。

  满身鲜血的贝·布托被送往拉瓦尔品第总医院。最初的报道说,贝·布托受了重伤,正在抢救。人民党官员甚至表示,她并无性命之忧。然而,事发后大约30分钟,人民党宣告了贝·布托的死讯。

  其实,自从贝·布托结束8年流亡生活回国后,死亡阴影就一直伴随她。2007年10月19日凌晨,贝·布托的车队在卡拉奇遭到自杀性爆炸袭击,400余人伤亡,贝·布托本人幸免于难,但凶手至今下落不明。

  10月23日,贝·布托又接到了一封死亡威胁信,发信人自称是“‘基地’和拉登的朋友”,暗示贝·布托将在车里或卧室中遭致命袭击。11月13日,巴警方接到情报,显示有人要再度暗杀贝·布托。12月8日,几名不明身份的歹徒袭击了贝·布托的办公室,杀死了3名支持者。

  “袭击妇女在伊斯兰教义中是被严禁的。我不相信哪个真正的穆斯林会攻击我,因为如果他这么做,是要受炼狱的!”针对死亡威胁,贝·布托曾这样说。但不幸她还是难逃厄运。

  理想·少女贝娜齐尔

  “铁蝴蝶”、“冷玫瑰”、“蒙娜丽莎”,人们用这些美好的称号温情脉脉地纪念着一个政治世家最强硬的继承者贝·布托。有预言说,她会被奉为“巴基斯坦的圣母”。

  暗杀者的子弹使她倒在了重返权力的道路上。这个已经做过两任总理的女人,丧失了再次成功的机会。

  1953年6月21日,布托家降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受过西方教育的父母给她起名为“贝娜齐尔”。在巴基斯坦的国语乌尔都语里,这是“独一无二”的意思。

  贝·布托从小就接受了西式的教育。5岁时,她被送进卡拉奇的耶稣和玛利亚女修道院学习。那是一所爱尔兰人开办的教会学校,英语成为贝·布托最常使用的语言。至今仍有许多巴基斯坦保守人士攻击贝·布托的“过于西化”——她的乌尔都语虽然流利,但是语法混乱;而家乡话信德语,她从来就没说过。

  1968年,年仅16岁的贝·布托告别了故乡,飞往美国哈佛大学拉德克利夫学院求学。当时,她的父亲阿里·布托已经是著名的政党领袖了。

  少女贝娜齐尔对政治缺乏兴趣。她曾想攻读心理学,但因为不喜欢医学和动物解剖课程,最终选择了比较政治学。这令她的父亲欣喜若狂。

  巴基斯坦女孩在美国享受着西方生活。她脱下民族服装,穿上圆领汗衫和工装裤,把头发留得长长的,定期去波士顿参加摇滚音乐会,广泛参加社交活动。

  21岁那年,贝·布托从哈佛毕业,但她不愿离开美国。不过,她的父亲坚持要女儿去牛津大学。“我第一次感到父亲在推动我去做某件事。究竟做什么呢?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自己并没有成为政治家的愿望。”贝·布托后来回忆说。

  为了取悦父亲,贝·布托参加了牛津大学辩论社,并成功当选辩论社的主席。

  1976年夏天,她以优异的成绩从牛津大学毕业,返回巴基斯坦。尽管牛津辩论社被喻为政治家的摇篮,但她只希望能在外交部任职,做一名外交官。在父亲安排下,她进入巴基斯坦外交部研究室从事国际战略问题研究,并为外交部考试做准备。

  从政·循着父亲的足迹

  1977年7月5日,军人发动了政变,把佐·阿·布托送进了监狱。政变使贝·布托成为外交官的愿望化为泡影,却把她推上了政治舞台。要知道,在这个女人的内心深处,她曾那么不喜欢政治。“我被政治吓怕了,我还记得大人们压低嗓门谈论枪技弹药。还听到他们说‘别在孩子们面前议论’。政治是可怕的,从政是件坏事,会导致死亡。”

  但是,她必须为父亲的获释同军管当局斗争。当时,阿里·布托把大女儿留在了身边,同时要求两个儿子和小女儿远离危险。谁才是阿里·布托最珍视的孩子?这是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谜。

  斗争,被捕入狱;再斗争,再被捕。贝·布托最终等来的是父亲被绞死的消息。

  虽然父亲死了,贝·布托却再无法停下来。她和母亲共同执掌阿里·布托的巴基斯坦人民党。不久之后,政变上台的齐亚·哈克把这对“危险”的母女关了起来。

  贝·布托在监狱里度过5年半时间。长期禁闭生活使她身心受到很大摧残。痛苦的铁窗生涯使她变成了一个只为政治生存的斗士,发誓有一天要重返政治舞台击败齐亚·哈克。

  1984年1月,贝·布托自由了。她回到了求学之地伦敦,继续策动反对齐亚·哈克的政治势力。不过,与家人重逢的喜悦很快被新的不幸击得粉碎。她的弟弟沙·纳瓦兹突然死在了法国尼斯的公寓里。贝·布托认为,是齐亚·哈克当局的特务毒死了自己的弟弟。

  1987年,巴基斯坦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整个国家充满了紧张与不和、派系纠纷、地区偏见和部族冲突。军事当局失去了组织管理的能力。在这严峻的时刻,齐亚·哈克宣布将在1990年举行全国大选。贝·布托终于等到了机会。

  大选决战的时刻来了,贝·布托的敌人却意外消失了。1988年8月17日,齐亚·哈克在空难中丧生。3个月之后,分娩不久的贝·布托赢得了大选。她是巴基斯坦乃至穆斯林国家有史以来第一位女总理,时年35岁。

  执政初期,贝·布托继承了父亲的理想主义热情,试图推行民主化改革,但在军队和总统的牵制下备感无力。她命令40多名陆军高级军官退役,并限制情报机构的权力,与军方矛盾开始激化。反对党也借机联合起来。

  仅仅20个月,她就被解除了职务。不愿服输的贝·布托继续活跃在巴基斯坦政坛。1993年,她再度当选总理,但不久以后又因涉嫌贪污被革职。

  归宿·踏上权力不归路

  第二次失去权力的贝·布托面临政治清算。1999年4月,拉合尔高等法院判处贝·布托5年监禁,并不得担任任何公职。贝·布托只能带着3个孩子离开巴基斯坦。

  在英国流亡几年后,贝·布托搬到了阿联酋的迪拜。贝·布托也将其领导的人民党流亡党部安置在了迪拜的一座别墅中。不过,根据与阿联酋政府达成的协议,她不得在迪拜发表任何政治言论。

  后来,她又在瑞士居住过一段时间,但瑞士检察机关以洗钱罪名控告了她,她再一次被迫离开。

  就在人们认为贝·布托只能在纸上谈兵中度过余生的时候,她又获得了机会。

  2007年,穆沙拉夫遭遇了上台8年以来最大的挑战,迫切需要一个同盟者的支持。在美、英两国的撮合之下,7月27日,穆沙拉夫突然出现在阿联酋首都阿布扎比,与贝·布托进行了密谈。两人初步达成了谅解,贝·布托被允许回国参选,腐败指控撤消,前提是穆沙拉夫放弃陆军参谋总长职务。

  10月18日,在流亡8年后,贝·布托再次回到了巴基斯坦。

  贝·布托开始不顾一切地为重返巴基斯坦的权力之巅抛头露面。在这种执着里,她成为了布托家族又一个政治牺牲者。

  今年5月有人披露,贝·布托正培养19岁的儿子比拉瓦尔·布托·扎尔达里从政。于是媒体去向贝·布托求证。“尽管我来自政治世家,胸中怀有强烈的国家责任感,但还是希望孩子们远离政治,当医生或社工,总之用其他方式服务国家。”贝·布托这样回答。

  然而,她最终还是没法在自己的孩子和政治之间竖起隔离墙。

  根据贝·布托留下的遗书,她指定丈夫扎尔达里担当继任者。不过,人民党显然不能接受他。最后,人民党决定,由贝·布托的儿子比拉瓦尔出任党主席,扎尔达里出任人民党联合主席,协助比拉瓦尔。

  事实上,除去这对父子,人民党很难找出和他们影响力相当的人。在世时,贝·布托没有发展新的领导者,党派已经成为家族世袭的领地。

  新闻发布会上,比拉瓦尔怀抱着母亲的照片,重复着母亲说过的话。也许,和贝·布托一样,这个少年也有过平凡的理想。

  这一幕幕,让人们更加为这个家族的命运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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