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印《飘》的消息一传开,十几个省的发行部门就蜂拥而至,许多大专院校也纷纷要求供应此书,《飘》的印刷计划从10万册一路飙升至60多万册。由于当时纸张供应还挺紧张,《飘》的出版用“洛阳纸贵”来形容,真的是太贴切不过了。
然而,刚刚出版了《飘》的上册,中下册还在印刷过程中,一场疾风骤雨却降临了。
1979年12月,国家出版局在长沙召开全国出版工作座谈会,中心议题是讨论地方出版社实行什么样方针的问题。
“当时有两种意见,一种意见认为,要解决书荒,繁荣出版,满足广大读者需要,地方出版社必须改变‘三化’方针,实行立足本省、面向全国的方针;另一种意见认为,地方出版社只能实行‘三化’方针。”
“在这个会上,就有人以出版《飘》为例批评浙江人民出版社,说是‘孙悟空大闹天宫’,要天下大乱了。”马守良说,但这不过是暴风雨的先声。
1980年1月27日和29日,一家地方党报连续发表“《飘》热和《根》热”、“《飘》到哪里去?”两篇文章,拉开了批判出版《飘》的序幕。紧接着,又一家著名的地方报纸以不少社会知名人士发出呼吁为名,发表了“出版图书要考虑社会效果”的文章。同年4月18日,文化界一位著名人士对日本新闻代表团说,中国“也出版了像《飘》那样不大好的东西”,日本时事社随即作了报道。4月23日,一家大报也发表了“揭开《飘》的纱幕”的文章。
“几乎与此同时,内部通报批评,大小会议批评,来信批评,更是接连不断。”马守良回忆。压力可想而知。1980年5月,在北京召开全国出版局长会议批《飘》,有位著名人士竟言辞激烈地说:“《飘》要让我们飘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