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饭书并非令人生津的美食菜谱,也非柴火,不然当年秦始皇焚书之举,可供烧煮多少佳肴!它们只是我居家做饭忙里偷闲的精神食粮,与催眠的枕边书大同小异。
婚后,烧煮晚饭近十年,总结出《读者》、《散文选刊》等期刊以及现当代名家的散文、随笔、小小说作为烧饭之时品读的文集最为适宜。在餐桌旁我看完一篇前后不搭界的千字文即转身厨房“视察”,一般不大会出现惊人“险情”。烧饭书最忌选择长篇小说,否则不知不觉看过要紧关头,小菜已经烧焦,铁锅直冒烟气,任你拍掌击桌吆喝三声也无回天之术;看着短小的漫画也要远离,它们容易使人沉醉在幽默世界里乐而忘返;也不选唐诗宋词、明清小品、学术书、史书等,它们需要我静心端坐,秉烛夜读。
当年搬家购置餐桌,我为双手在寒冬腊月搁放上面不会刺骨而选择了普通的实木,放弃时尚的玻璃台面餐桌。当然,那时没想到古朴凝重的红木家具身价会一路暴涨,不然贷款也要投资购置一套。
可读的书籍在家囤积备选,木质餐桌也静待恭候,舒舒服服坐着看看烧饭书的日子其实不多,这样的时刻,并非每日可遇可求。
原来居家看看烧饭书也要许多适合的外部条件,比如,居家环境不可像个生活垃圾场。否则,只有在家里去做毛尖文章里的“上海保姆”,要“懂得华罗庚的统筹学原理,饭烧好的同时地板也拖干净了饰品柜也已擦过一遍了”;也不可旁边站着刚收工的家长,不然容易产生你赖着怠工,让他干活的嫌疑。如果来个客人,烧饭书更要收到一旁,倒不是怕他们嫌你怠慢无礼,而是疑心你是书痴弄得有口难辩。
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意大利女作家格拉齐娅·黛莱达结婚后,开始写作与家务兼顾的生活,我暗自猜想,她为家人烹饪地中海美食时,是否趁着披萨在炉中烤制,也读点烧饭书呢?
而我,一个普普通通的江南主妇,喜欢拣个煲锅靓汤的日子,伴随灶台咕嘟咕嘟的欢唱声,随手翻看一些千字文,至于有无鲜花点缀家居与心境,倒在次之。
有一个无聊的问题,如果在卫生间的足浴盆里泡脚,该手捧哪种类型的书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