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上海专电 阳春三月，走在北京的大街小巷的市民被刚刚张贴出来的宣传海报所吸引。3月21日至26日，首度由中国人续写的普契尼经典歌剧《图兰朵》将在国家大剧院歌剧院揭开神秘面纱，完成世界首演，为普契尼诞辰150周年献上一份厚礼。作为国家大剧院历时百余天的开幕演出季中最独特的压轴戏，《图兰朵》已于昨天结束了在上海歌剧院的第二阶段排练。从今天开始，所有演职人员都赶到了北京进行联排。

　　记者前天赶赴上海歌剧院，直击该剧在沪的最后一次联排。戴玉强、孙秀苇、幺红、魏松等全部中方的主演，意大利籍指挥朱塞佩及其14人的管弦乐队，连同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和合唱团全部到场，进行了长达4个小时的排练。

　　孙秀苇：新版要让观众喜欢上图兰朵

　　中国作曲家郝维亚续写的结尾中，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专门为女主角图兰朵量身定做的咏叹调《第一滴眼泪》。

　　在以往的《图兰朵》中，第一女主角图兰朵其实不是一个“讨巧”的角色。男主角卡拉夫有被人广为传唱的《今夜无人入睡》，女配角柳儿的咏叹调《主人，请听我说》、《你冷酷的心》也都是音乐会常演曲目。而女主角图兰朵不仅直到第二幕才出场，并且整部歌剧里都没有一首能够流传于世的属于她的咏叹调。    

　　看完阿尔法诺续写的版本，观众可能根本记不住图兰朵演唱的任何一句旋律。并且她在歌剧前半部分“凶悍冷酷”、滥杀无辜的行为，以及最后过于突兀的良心发现都让人诟病。因此郝维亚这次续写的版本中，将图兰朵独唱的《第一滴眼泪》，以及随后和卡拉夫重唱的部分精雕细琢，力图用最柔美的旋律来展现这个表面冷酷的公主内心对爱情的期望。

　　孙秀苇显然非常享受新版的图兰朵。虽然加入了大段的新旋律，孙秀苇早已背得滚瓜烂熟，排练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再看谱。看到记者在边上翻那本厚厚的歌剧总谱，孙秀苇干脆把自己手里的那份18分钟的新谱塞到记者手里，并指着其中一段告诉记者：“从这里开始就是我的《第一滴眼泪》。”

　　“这次不管是作曲郝维亚，导演陈薪伊还是舞美高广健，都在力图让图兰朵更像一个女人。”孙秀苇说，“现在这个版本的图兰朵才是我心中的图兰朵，陈导让我真正喜欢这个角色，相信观众也会喜欢上图兰朵。”

　　戴玉强：还不习惯新版的卡拉夫

　　卡拉夫这个角色，戴玉强已经在世界各地上演过很多次，对这个人物的唱段早已烂熟在心。不过也正因为对通行的阿尔法诺版的卡拉夫太熟了，以致郝维亚续写的新版让戴玉强有点转不过弯来。在当天的排练中，戴玉强好几次在相同的地方“卡壳”，让一旁的孙秀苇和指挥莞尔。

　　郝维亚告诉记者，在普契尼的草稿中，歌剧最后的部分有10页是清晰的，但它们七零八落无法连贯成篇。郝维亚的续写保留了普契尼原著手稿中的部分，对普契尼留下的空白则全部填上了新的旋律和配器，而阿尔法诺也是遵循相同的原则进行续写。于是有的地方，新版和阿尔法诺版的旋律一致，有的地方则完全不同。每当从“原版”的旋律进入“新版”，戴玉强那强大的惯性就让他的嘴巴打结，在连续3次“栽”在那句被改写了旋律的“La tua anima e in alto”上后，戴玉强摇头苦笑：“都说熟能生巧，现在反而熟而不巧了！”

　　幺红排练的时候就被叫“安可”

　　相比“凶悍”的图兰朵，温柔善良的柳儿对观众来说更有亲和力，她在第三幕戏剧性的死亡也是唤醒图兰朵人性一面的关键。而在音乐上，柳儿作为歌剧中第一个唱起旋律动人的咏叹调的角色最能在一开始就抓住观众的心，而她临死前的那首《你冷酷的心》也带起全剧戏剧和音乐上的双重高潮。

　　这种“喧宾夺主”的效果在排练的时候就表露无余。合排第一幕的时候，传令官、“群众演员”、波斯国王铁木尔和王子卡拉夫在歌剧交代剧情背景的开场阶段走马灯似轮番上场。虽然戴玉强在这里有好几个高音，合唱演员们也唱得热火朝天，《茉莉花》的旋律和贯穿全剧的葬礼进行曲交相辉映，但直到幺红扮演的柳儿登场了，“世界突然清净了”。在挤满了乐队成员和合唱队的排练厅里，没有带妆的幺红站在全部便装出场的交响乐队跟前全情投入，把对心上人卡拉夫的哀求唱得丝丝入扣，当她结尾的那个气若游丝的“啊”还在排练厅里绵延的时候，坐在记者旁边的演员已经开始低声叫“Bravo”（好）。咏叹调一结束，在场的合唱队和乐队成员全部鼓掌叫好。指挥后来又把这一段排了一遍，幺红唱完后又是一片喝彩，几个拉低音提琴的演奏者甚至干脆拿弓敲着弦大喊“安可”（再来一遍），仿佛已经在正式演出了。

　　本报特派记者 郑琳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