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前年也是这个时候吧,一对相濡以沫60多年的老夫妻就像商量好了似的,在同一天离世。而我,因着职业的缘故,成了两位老人平凡却动人故事的记录者。而他们的恩爱故事也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的生活和爱情观。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心里开始默默地念着,天堂里的二老,你们还好么?
还记得两位老人去世的那年,他们同是84岁。先生叫金国贤,妻子名为王治娟。循着记忆,找到了两位老人曾经携手生活过的小屋,然而开门的却已不再是两老——两位老人去世后,老房子已经易了主人。
走在小区的路上,眼前仿佛出现了两位老人相互搀扶着的背影。老人的女儿曾告诉我,婚礼上的见面,是他们第一次相识,只因为当时的包办婚姻。然而,这段姻缘或许就是上天注定的吧,一见钟情就这么发生了。在接下来62年的日子里,两位老人携手走过了人生的风风雨雨,就像一杆秤,杆不离砣,砣不离杆:丈夫患病了,妻子默默守在床前,照顾左右;妻子年纪大了,手脚不灵活了,是丈夫每天帮着她穿衣、梳头;有时候两人闹别扭吵嘴了,关键时刻,丈夫总会变魔术样地变出点小东西哄妻子开心;每天黄昏的时候,夫妻俩总是相约着去菜场买菜,妻子先买的总是丈夫最爱吃的菜肴;儿女渐渐长大,日子也渐渐好起来,两位老人也退休了。于是相约着四处旅游,南京、苏州、上海……都留下了他们幸福快乐的身影……
当春兰秋菊轮番展示了它们的风韵后,两位老人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一天不如一天了。妻子王治娟曾这样和子女念叨:“有一天,我会和你父亲一起走。”谁知老人的话一语成谶。2006年3月8日凌晨妻子王治娟平静地走了。而丈夫金国贤在交代完妻子的后事,和亲戚朋友们一一打完招呼后,晚上8点40分,一声不吭地跟着妻子离开了人世。同是84岁的两位老人,没有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实现了同年同月同日死——结局如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爱情故事,但,比起梁祝来,他们要幸运得多,幸福得多。
都说幸福像花儿一样,可我却觉得幸福更应像水。因为花开会谢,幸福应该像水一样,平平淡淡,从从容容,虽然它有时也会泛起涟漪,但最终还是会复归平静。就像王治娟和金国贤两位老人,爱过恋过后,又回归于平和、淡定,然后把这份平和、淡定从容地带到另一个世界。
所以,天堂里的两位老人,现在一定还是幸福吧。 本报记者 王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