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晚报

　　3月18日，奥巴马在费城发表演说，题为“我们人民，为建立更完美的联邦。”以下为节选：

　　221年前，在至今仍屹立在对街的礼堂中，一群人汇聚一堂，以简单的文字，开始了美国几乎不可能的民主实验。跨海逃离暴政和迫害的农夫与学者、政治家与爱国人士们，终于在持续了整个1787年春季的费城会议中，实现了他们的独立宣言。

　　他们提出的文件，虽然后经签字通过，但最终仍未完成。它被这个国家奴隶制度的原罪所玷污，关于奴隶制度的争论使各殖民地之间彼此分歧，会议陷入僵局。直到开国元老们选择容许奴隶贸易继续运作至少二十年，而将任何最终解决方案留给后代。

　　当然，对于奴隶制争论的答案早已埋藏在我们的宪法之中。然而区区羊皮纸上的文字，并不足以帮助奴隶摆脱桎梏，并不足以提供每种肤色及信仰的男男女女身为美国公民的完整权利与义务。它所需要的，是世世代代愿尽一己之力的美国人——通过在街头和法庭上的抗争与奋斗，通过始终伴随危险的内战和非暴力抵抗——来缩小理想的承诺与当代的现实之间的差距。

　　这是我们在竞选一开始便提出的任务之一。

　　可是，最近几周，竞选中有关种族的讨论，产生了明显的分歧。我们听到我的前精神导师，詹克斯·赖特牧师，用煽动性的语言表达一些可能扩大种族鸿沟的看法。这些看法诋毁我们国家的伟大与善良，当然引起白人和黑人双方的不悦。

　　我已经严正批评了赖特牧师造成如此争议的不当言论。但实际情况是，那并不是我对这个人所了解的全部。我在二十多年前遇见的，是一位引领我信仰基督的人，是一位对我阐述以爱护他人、关怀病人、帮扶穷人为责任的人。他是一个曾在海军服役报效祖国的男人，他也曾在国内最优秀的大学和神学院就读和讲课。

　　我不能与他断绝关系，正如我不能与黑人族群断绝关系。我不能与他断绝关系，正如我不能与我的白人外祖母断绝关系。我的白人外祖母协助养育我，一次一次为我做出牺牲，爱我如同爱这世上任何事物。但她也曾承认在街上遇见黑人会感到不安，而她也曾不止一次说过对其他种族刻板印象的话，这让我厌烦。

　　然而种族问题，是我相信我们国家此刻无法忽略的议题。事实是，最近几周出现的评论和争议，恰恰反映了在我们这个国家，复杂的种族问题从未得到真正解决——这是我们联邦政府仍需完善的部分。如果我们绕开这个现实，如果我们只是退回到各自的角落，我们永远不可能共同应对医疗、教育、工作机会这些摆在每个美国人面前的真正挑战。

　　要了解这个现实，得先了解我们是如何到达这个局面的。正如威廉·福克纳（美国作家，1949年获诺贝尔文学奖）所说：“过去还没盖棺定论。说实在的，过去根本没有过去。”我们并不需要重述这个国家的种族不平史，但我们的确需要提醒自己，今日非裔美国人族群中存在的众多不公，可直接追溯到上代人遗留下来的不平等待遇，他们在奴隶制度与吉姆·克劳法（白人对黑人的蔑称，指种族隔离法案的总称）的残酷遗产之下饱受苦难。

　　偶尔，这些愤怒在周日上午的教堂上宣泄出来，在讲坛上，在听众席中。

　　事实上，白人族群中的一部分人也有类似的愤怒。大部分工人阶级和中产阶级的美国白人，并不觉得他们因自身种族拥有特权。他们的经历就是外来移民的经历——就他们所知，没有人给过他们什么，他们白手起家。他们一生辛勤工作，但很多时候只看到他们的工作被转移到海外，或是退休金在奋斗一辈子之后化为乌有。他们对未来充满焦虑，感到梦想正从手中溜走。在一个工资涨幅停滞与竞争全球化的时代，机会被视为零和游戏，也就是你的梦想是从我手中抢来的。

　　这就是我们的现状。在种族僵局中，我们已受困多年。与某些批判我的人所说的相反，不管黑人白人，我从未天真到相信我们可以在一个竞选周期或一届总统任期中超越种族割裂的局面。尤其是如我这般不完美的竞选者。

　　但我确立了一个坚定的信念——植根于我对上帝的信仰和对美国人民的信心——当我们携起手来，我们就能跨越某些种族的陈年伤痛。如果要继续走“更完美的联邦”之路，我们别无他法。

　　本报记者方臻子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