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年轻医生坐在一名晚期肺癌患者旁边，和患者丈夫讨论令人沮丧的术后预期，病人开始哭泣，医生也开始哭泣。有学者提出，医生可以在病床边流露自己的情感吗？

　　多年以来，医学院的临床培训刻意避开情感类主题。医生了解癌症或其他严重疾病的具体细节，然而在告知病人残酷的诊断结果时，他们常常觉得无所适从。

　　现在，医学院都开始引入一些主题训练，如怎样处理医患关系和透露坏消息，怎样应对愤怒、悲伤是主要的挑战。哭泣可以吗？还是拥抱一个开始哭泣的病人？

　　部分医生反对过度流露情绪，尽管医生需要去理解、同情、安慰病人，但是不能太情绪化或者和病人一起哭泣。这并不能治疗病人，只会耗尽医生的感情，使之情绪低落。

　　这是许多医生所坚信的，但是研究显示，在一些医疗机构的年轻医生中哭泣是很常见的。最近的一次调查显示，哈佛医学院69%的医生和74%的实习医生承认他们至少哭过一次。可以想见的是，哭泣的女性是男性的两倍。另外，新手中有着较高的哭泣率。

　　有些情况下，发生在病房里的哭泣使医患双方的情绪都得到了宣泄。例如，在纪录片《我们能成为更好的医生吗？》里，哈佛的医生Jane Liebschutz看到她的病人在一个心脏搭桥手术中出乎预料地死去，她突然大哭着跑开，直到目击一切的外科主任向她保证说她的反应是正常的。

　　而另一些医生则可能选择流露出他们的情绪。他们甚至会取消午餐，以期有额外的时间来陪伴癌症病人。他们把这个时间称为“心理健康巡诊”，在那期间，他们可以做一些不完全是医疗的事情，可能用眼泪和给病人一个拥抱来作为结束。如对肺癌病人，医生如何让病人接受进一步的治疗未必有帮助，换句话说，就是告诉病人他正在死去。

　　尽管一般来说，病人们会喜欢这样的医生，因为他们既是医生也是朋友。但是这些医生实际上也适度控制了自己情绪的公开程度，因为他们需要和病人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哭泣会带来过度情感投入，导致医生“把什么事情都放到心里去”。

　　癌症病人遇到的这种情况最多。乳腺癌幸存者Sharon Rapoport说她很尊敬表现克制、习惯通过行动来表达自己关切的医生；但她也会额外感谢那些让人感到舒服，在病房流露情绪的医生。“如果这意味着眼泪，”她说，“那就哭吧。”

　　本报通讯员 周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