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稿子,去了趟健身房,昨晚又乖乖地跑到排舞厅接受刘琦老师的魔鬼训练。心情是焦虑的,激情是满怀的,动作却是枯燥的,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昂首、收腹、直腰、沉肩、挺腿……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我的脑子里时不时想起大哲福柯在名著《规训与惩罚》中关于18世纪欧洲士兵的训练过程的描述。书中,他是这么说的,“昂首挺胸,收腹垂臂,笔直地站立。为了养成习惯,他们要用这种姿势贴墙站立,脚跟、大腿、腰部和肩部都要触墙,手背也要触墙,当他们伸手时,手不能离开身体甩出去……”如今我的境遇与那些苦命的士兵相似。
“不要想太多,作太多的推理分析,首先是模仿,先把舞步的运动轨迹记下来!”看着死脑筋的我,刘琦老师严厉地说。情况确实如此,问题就出在这里。在练习的时候,我显得很不放松,显得过于理性,而不够感性。为什么会这样?我反省着:身为文字记者和喜欢看理论书籍的我,已经习惯用分析的目光去看待一切事物,而不会赤裸裸地用感性和直觉。
在刘琦老师给我做示范动作的时候,一般情况下我会把双手交叉在胸口,左手托着下巴,作沉思状。——对一名初学的舞者来说,这样的理性态度真的不好,而且很不好。只有半个月的练习时间了,我确实需要改变思维方式。
士兵们接受那样的训练,是为了战场上的生死搏斗。而我练舞为了什么呢?昨天下午,当我在健身房内全力做飞鸟动作以让胸肌上束更漂亮时,一名同为报社记者的同练兄弟说了这么一番话:“为什么叫你去?因为在人们的普遍印象中报社记者都缺乏必要的身体锻炼,大脑很发达,四肢未必发达;而你经常锻炼,能一扫这种固有形象。对电视台来说,这种反差就是潜在的收视点!”
呃……这话说得很在理。前年“超女”总决赛阶段时,头颅一向高傲的湖南卫视就主动向全国的一些报社记者抛出了媒眼:来当媒体评委吧,为你喜欢的选手投上一票,我们将把你投票的场面现场直播给全国人民看!与湖南卫视借力平面媒体的做法一样,这次《舞林门》的做法可谓是异曲同工。
对于舞蹈来说,目前的我是一个不合格的人体,我的体态、我的动作需要在帮助下慢慢矫正。这些天,为了那未定的收视诱惑,我的身体的各个部位需要被一次次地精心计算和预谋,以达到那条不高的及格线。这过程,与当年欧洲士兵的训练无异。
本报记者 裴建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