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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D0004版:人文·晚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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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5月14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做木鞋的树
■三皮
  用下面这个短文说说《木鞋树》这个电影以及和这个电影有关系的一些东西。我找这个电影找了四年,都找不到,希望能在今年如愿。

  且先引一段日记,作者阿城——“十九日。与制片人Roberto Cicutto先生联系好,明天到北部山上去看奥米先生。奥米正在山上拍一部新电影。年初的时候奥米邀请我和米塔去过一次,那时他还在选景,山上的雪很厚,奥米滑了一跤,六十岁的人,哈哈大笑。我只看过奥米的第一部电影《I fidanzat》和他一九七八年获得坎城影展奖的《木鞋树》(一九七八年我还在乡下打赤脚,那里不做木鞋,其实在乡下砍了十年树,真应该做些木鞋,也算对得起那些树)。我非常喜欢《木鞋树》,而奥米在他的第一部电影中就是成熟的了。《木鞋树》的摄影非常朴素,是凝视。中国电影里只有台湾侯孝贤的电影是这样的,内地的电影摄影总有一种摄影腔。我特别记得问奥米《木鞋树》的摄影是谁,奥米的脸一下红了,说,是我。”

  阿城的文字是真好,好在能够状神,哪怕仅用一行字,写一个人,也就能够把他写活,生生的长在你面前,满嘴巴的烟酒味道都能够嗅得出。

  日记里的19日不知道是哪一年哪一月的19日,知道了,也和这个短文没有什么大关系。

  木鞋这个东西不是木屐,当然木屐也可称做木鞋,横竖鞋板是木头的嘛。木屐我有两双,都是朋友的,也不常用,只是冲凉时候拖拖,喀踏喀踏的,夜半私语时,声音很好听。

  至于木鞋,我就没有,看到的,也就是那个电影里的那一双。看到那双鞋,是在冬天,大约四年前的事情,住在鹅岭一个菜农家里,那时候还穷,皮鞋都没有,就一双老北京布鞋,天冷不敢出门,不得不出门,出了门,总是一路跑。跑得驴一样哈气,这样取暖。

  据说荷兰木鞋多,取材于杨树,要是坚硬且无花纹的。杨树便宜,木料易清洗,且到处看得见,沟边、池边,都有。我们老家的杨树通常长在小河边,气味不好,折根枝条下来,闻闻,发臭。多是野种,长由它长,砍了,晒晒干,烧火罢了。也没看见人拿它做什么鞋子。杨树木鞋在荷兰倒有几百年的历史。鞋形如船,又填稻草之类其中,可御寒防冻,舒适耐穿。 想必要比我那老北京布鞋好。

  电影里的木鞋不是荷兰的,是米兰的,米兰现在最知名的要算那个足球俱乐部。我不喜欢足球,我弟弟喜欢,他对于米兰应该比我知道得多。但是,可以肯定,他不知道米兰的奥米。米兰的奥米,这个短语读起来像要开始一个简单的绕口令。农民有许多歇后语,有时候说出来,不会马上明白,过半天才恍然大悟。有这样智巧的人不会去说什么绕口令,不说绕口令,不能够代表他们没有好嘴皮子。往往在乡下,才可以体会到这个国家语言的魅力。

  《木鞋树》这个算不得故事的故事就是一个发生在乡下的故事。我看了这个故事,写了下面一段话:“遥远的米兰,奥米的乡村居然也和我的老家逼肖,表面的荒凉是不同的,而内部的力道却如出一辙。这样子的农民生活还使我想到一个前苏联的农民作家,叫做什么什么夫的,他写一个细小的农庄,写一个薄雾缭绕的早上,走在路上探亲的人群,和远远的炊烟,有种尘世的温暖。”

  我真的从这个电影看到了尘世的温暖,虽然他的拍摄手法是悲凉的。那个一脸愁苦的父亲去雇主的田地偷砍一棵木鞋树为他伶仃的小儿子做鞋,钝刀砍在硬梆梆的树干上,声音空洞,不是控诉,倒更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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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江晚报 人文·晚潮 D0004 做木鞋的树 ■三皮 2008-5-14 41DB02DE84D72B3948257448001F5D87[A5-徐波≈B1-文敏]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