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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0005版:大地震·生命礼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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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5月31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外出旅游的母亲地震中与家人失去联系……
踏遍北川寻母记
  近日,一篇名为《北川地震寻母记》的文章出现在了网友“此时发呆”的博客上,作者在文中描述了自己徒步前往北川找到了因地震而失去联系的母亲的整个过程。山体滑坡、堰塞湖、震后的北川县城、失去家园和一路寻亲的灾民……“此时发呆”在记录寻找母亲过程的同时,也从他的视角展现了沿途经过灾区的震后场景。

  这样一篇包含2万余字和几十张照片的博文一出现便吸引了人们的注意,从5月21日到现在,《北川地震寻母记》达到了28万多次的点击率,并得到了多个网站的转载。

  昨天,《北京青年报》用一个整版的篇幅报道了这位孝子的感人事迹,许多读者被他历经千辛万苦的寻母经历感动,称这是地震中最温暖的感动。

  ■母亲失去联络

  “我妈旅游的北羌地区刚好和汶川、北川大概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当时的心情无法形容了,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于是我决定不能等了……全家人都反对,认识我的人全部都反对。我老婆知道我的性格,只是哭,很担心我去了之后出现噩耗,那对家人来说就是雪上加霜了。但我必须去”———摘录

  地震发生时,“此时发呆”正在成都,在顺利找到了自己怀孕的妻子后,由于手机不通,始终无法和远在北川的羌寨旅游的母亲取得联系。经过一天多时间的等待,尽管亲友们全部反对,但是“此时发呆”征得工作搭档的同意后,两人决定14日前往北川。在准备好食品、药品和各种工具后,“此时发呆”和搭档开车经成绵高速于14日下午3点抵达了安县。但是由于道路不通,两人背着80多斤的装备开始步行前往通往北川县城的擂鼓镇,车上的一套千斤顶也被“此时发呆”捆在了登山包下,以便在需要清理废墟时使用。

  从擂鼓镇往北到北川县城大约有7公里的路程,但是“此时发呆”和他的搭档走得却非常辛苦。“整个从擂鼓镇通往北川的道路全毁了,被拧成了高低不平、左右参差的麻花,到处都是巨石。”在前行了一段路程后,“此时发呆”看到了成为一片废墟的北川新城,但是由于被破坏的道路非常难行,两人最终从山体上直接下到了县城中。

  ■徒步进入北川

  “就在我们睡的这个地方后面完全垮塌的四层房屋下面,从我们搬过去到早上4点之间,偶尔一二十分钟左右不时地能听到一声喘息声,由于完全没有照明,我两次用手电照射没有任何结果,中途呼叫是否有人,但没有回答……大家都感到非常的无能为力,我感到很遗憾、很抱歉……到早上4点后这个偶尔的喘息声就再也没有发出过了”———摘录

  在进入北川县城后,“此时发呆”和搭档在沿途路上和食品店内寻找到了一些能够吃的食物,“发现了一袋馒头和6个破碎的熟鸡蛋,闻了闻还没怎么变味,就让搭档给带上了。”他们和寻亲的老乡一起住在了北川县城内,“此时发呆”在博客中说,晚上不断遭遇余震,同时不断听到对面山体塌方的声音。由于余震不断,最开始还爬起来观察情况,“后来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没起来了。”据“此时发呆”在博客中的记录,晚上露宿的街道前后共有曲山小学、北川中学、北川职中和一所幼儿园,而参加当地营救的一位警官告诉他,地震之后除了上体育课跑出来的少数人,4所学校掩埋了2000多学生。当5月15日清晨“此时发呆”出发时,他只看到救援人员抬出了几名伤者的担架。

  ■险遇山体滑坡

  “由于地震、山体滑坡和围堰的原因,这里没有任何山泉水,河水全是泥浆,根本无法饮用,而且一整天没有遇到一个人。我们不知道剩下的这点儿水能坚持多久,如果回去我就无法知道我妈的下落,但如果继续走,很可能会死在山上,我们都很迷茫,互相都问过是否会死在这里,谁都无法回答,心里不由自主地产生出一种畏惧感,而且平生第一次感觉死亡好像离我们很近,我不知道如何抉择,于是我望着天空双手合十祈祷着能给我指一条出路”———摘录

  5月15日,从北川县城出发后,由于看到路上很多遗弃的摩托车,两个人骑车带着一位寻亲的老乡继续前行,但是走了不到一公里便已无法通行,不得不继续徒步往外走。走出北川县城后,“此时发呆”和搭档辗转来到多处被山体垮塌掩埋的苦竹坝水电站附近的山头。“在一次滑坡的时候,因为搭档躲闪不及,被一个石块击中了腰部……”由于山体不时地往下落石,“此时发呆”的搭档不慎被击中,所幸的是情况并不是特别严重。连续翻越山头让他们的体力下降很严重,搭档甚至想丢弃所有装备,只留一瓶水,但是事实证明他们这个没有成行的想法是错误的。

  傍晚时分,精疲力尽的两个人找到了一个山头露宿,在用灌木树枝搭好草棚后,“此时发呆”发现自己只剩下了一瓶水,而自己的搭档瓶子里的水只剩下了两口。尽管心中产生了畏惧感,并且对前行的道路感到迷茫,但是两个人还是坚持了下来。在捡干树枝生火的时候,“此时发呆”不断尝试嚼着各种树叶,想通过树叶补充水分,但是“嚼了很多树叶都发现虽然不是难以下咽,但完全没有感受到水分的滋味,心想只有在最后的情况下再考虑这种方式了。”

  ■自制木筏涉水

  “划了大概5个小时后,突然发现了被淹没到只有屋顶的农房,我们才能大概猜想之前的情形和湖泊的积水程度。GPS再次定位后显示这里是曾经的漩坪乡,遥望过去,当初的乡镇已经是一片汪洋了,所有的世界都在这个水底冰冷地成为历史……漩坪乡的小学,后来从村民那里知道,这个小学本来是建在山腰的,可现在却只剩第二层和依然飘扬的国旗了”

  ———摘录

  5月16日清晨,“此时发呆”通过观察地形发现走山路可能会偏离路线,而且由于山体垮塌严重非常难行,于是他和搭档决定走水路通过另一边的堰塞湖继续前行。从早晨6点到10点,两个人花了4个多小时用收集来的电线和携带的绳索将木头扎起了一个木筏。在堰塞湖上划行时,“此时发呆”幸运地找到了半瓶可乐、一个西红柿和蒜薹。但是下水后,面对的是逆流而上的前进方向加之逆风,两个人划过满是垃圾的水域后,发现水面上没有可用木棒撑戳的物体,木筏已经完全划不动了。“让我惊讶的事出现了,风向突然变了,逆风变成了顺风……”风向的突然转变让“此时发呆”感到非常惊奇和幸运,更加幸运的是,他和搭档在划船的沿途中找到了一些山泉,解决了水源问题。划了大概5个小时左右,他们逐渐发现了一些被堰塞湖淹没到只有屋顶的农房,这里便是漩坪乡,在这里位于高处的农房已经全部淹没在了水中。

  晚上7点30分左右,经过9个半小时的曲折划行,两个人在山上滞留村民的指引下,上岸经过步行2个多小时后抵达了禹里乡。“此时发呆”在这里发现,整个乡政府大院内都是浓浓的药味和呻吟的声音,很多重病灾民因缺少医药无法得到有效救治,有些重伤者的伤口已经开始腐烂长蛆。当地负责人给了他们一包方便面和一瓶水,两人便在地面上铺上雨衣露宿了一晚。

  ■母子羌寨相会

  “到达西窝后,由于激动,我奔跑进入寨子,大声地呼喊我妈的名字,同时眼睛四处搜寻,最后看到了就在不远处由于没有反应过来而目光呆滞的我的妈妈,一切无恙。我当时非常激动,我妈也反应过来了,我冲过去抱住了我的妈妈,不用说,我哭了,我妈也哭了”———摘录

  17日早晨5点多,“此时发呆”和搭档一起继续上路。路上他们再次遇到了山体滑坡,但令“此时发呆”高兴的是,他们在中心乡政府得知了母亲所在的旅行团仍然安好的消息。

  中心乡、白什乡、青片乡……从博客中的描写来看,这段路途应该是“此时发呆”寻亲之旅中最为轻松的一段路程。在青片乡的羌寨,当地的人们热情地安排两个饥肠辘辘的人吃饭,两名羌族少年也被安排为他们带路继续上山寻亲。晚上6点左右,“此时发呆”来到了旅行社所说的龙门寨,进入寨门后他才发现母亲到另一个羌寨游玩了,在热情羌民的要求下,刚吃完饭的他不得不再次享受了一次招待。

  尽管天色渐晚,众人也想留他们住一晚,“此时发呆”还是执意要去西窝羌寨寻找自己的母亲。继续翻过塌方和滑坡的地带,在趟过一条冰冷的河水后,“此时发呆”终于在西窝羌寨和母亲相会了。得知这一消息后,寨子里激动的人们把两人团团围住,“还有不少的老人把我当成了擦眼泪的毛巾”,有人甚至拿出了DV让母子二人再次表演相拥而泣的情形。第二天恰好是母亲的60岁生日,由于母亲无法像自己一样沿山路返回,在确认了母亲平安无事后,“此时发呆”和搭档19日踏上了返程的路途。5月22日,“此时发呆”的母亲被救援人员用直升机空运至彭州后,乘坐大巴返回了成都。

  在地震发生后的第10天,一家人终于在成都全部团聚了。据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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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江晚报 大地震·生命礼赞 A0005 踏遍北川寻母记 2008-5-31 钱江晚报a00052008-05-3100013;48257178002CE17348257459004C4C67[B1-徐健(新民生)]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