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溪,一个有着美丽传说的地方,实为第四纪冰川遗迹而成的景观,自古留下颇多文人墨迹。从清人林纾在其游记《记九溪十八涧》中描绘的景致,到郁达夫先生《半日的游程》中所说的“阴森得同太古似的山中的寂静。”再到近人“山连山,水连水,溪涧转折多变,峰峦回环曲折。水石冲激,声如筝簧,组成了一曲曲悦耳的乐章”的优美描忆。清代学者俞樾“重重叠叠山,曲曲环环路;丁丁冬冬泉,高高下下树。”一诗更是道尽了此地的景致。
1984年,“九溪烟树”列名“西湖新十景”。著名书法家、新中国外交的开拓者之一的陈叔亮题书“九溪烟树”,树碑至此。
九溪的景观好、空气好。1951年,上海市总工会即将目光锁定九溪屏风山建设疗养院,作为奖励广大优秀工人、劳动模范的疗养休憩之所。随后杭州市总工会五云山疗养院、中国民航杭州疗养院(现东方航空杭州疗养院)、铁路钱江疗养院相继落子九溪。
从1978年开始在东航疗养院工作的赵洪良回忆说:“那时候到九溪来疗养是要论贡献,不是你想到九溪来就能过来的。杭疗在整个民航系统内都是排得上的。” 屏风山疗养院的侯伟康院长也很感慨:“那时候上海各个企事业单位里的职工来这里疗养,是要到总工会来领指标的,有时候还得开后门呢。鼎盛时期,屏风山疗养院能同时接纳1000人来疗养,每天疗养人员接进接出,热闹得不得了。”说起屏风山疗养院曾经的辉煌,东航的赵洪良不无羡慕:“他们那个时候厉害,光接送的大巴有二十多辆,我们才几辆啊。”
对于当年的胜景,回忆是美好的。“那时候的疗养,可是真家伙。时间有保证,上来起码是一星期,多的一个月。疗养的科目也规范,并配备了专门的体能教练,出操、爬山、理疗、听讲座、打篮球,然后是体检……任务很明确:从疗养院出去,必须要重几斤。”说起过去的辉煌,赵洪良一脸的光彩。
有句歌词:“好景不长在,好花不长开”。随着计划经济时代的徐徐落幕,九溪疗养业由盛而衰。曾经宾客盈门的疗养院,敌不过“企业效益不好、大部分企业已经改制”等外因,迅速退热。疗养院在两三年里门庭冷落,从当年坐等上门,到后来不得不出门觅食,还吃不饱。
“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上级开始给我们下达经营指标,要自负盈亏了。由于投入不足,设施陈旧,我们如何竞争得过市场化能力更强的宾馆呢,疗养院的日子一年比一年难过。”侯伟康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