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婷婷

　　

　　很多人说，买衣服不如买包，因为相比之下前者消耗过快，只能称之为“买”，后者是可以投资一番的，比如有些人会排上几年订一个鳄鱼皮的（动物保护主义者先别抗议，这里只陈述事实）。这大概也成了很多人的共识，同样的效果，你的钱花在哪，也是一个需要权衡的事。

　　前阵子刚好遇到了很有名的珍珠品牌Lilyrose总裁罗华呈，想到了曾经对我说过“女人一定要拥有一副珍珠耳环”的《VOGUE》主编晓雪，于是对这个游离在金银大战外的传统饰品突然产生了兴趣。

　　作为香港大溪地黑珍珠协会的副会长，罗华呈这个十几岁就和珍珠打交道的浙江人，说起珍珠来滔滔不绝。“全球养珍珠的90%都是华人（暂不论国籍），而且以浙江、广东人为主，所以说，这个行业都是我们自己人在做。”罗华呈说，“大溪地是法属区域，在南太平洋，飞机得转23个小时，那里的每一颗黑色珍珠生成需要8年。”

　　对罗华呈来说，从二三千颗珍珠中才能挑选出一颗的比例也意味着从头至尾这本身就是一种不断消耗的过程。“自然界的宝石大致分两种，钻石和红蓝宝石都是无机的，有机宝石包括珍珠、珊瑚和琥珀等。他们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是必须经过新陈代谢，它本身有生命力。”罗华呈说，“今年全球珍珠价格大概又涨了50%，一颗直径20毫米的高质量大溪地黑珍珠在国际上拍卖价大概在20万人民币，但这并不表示这是一个可以投资和保值的商品。相反，你买下它的那一刻开始，它就开始贬值了，因为佩戴以及生命随着时间而消耗。”

　　以前采访过的收藏家说过，自己把手表像宝贝似地藏在抽屉里，每天晚上拿块布挨个擦过去，心里的愉悦无法言表。但珍珠哪怕只藏在抽屉里，也无法延缓它的衰老，这大概就是很多人认为奢侈的又一境界——享受消耗了。

　　其实旅游也被很多人认为是奢侈且纯粹消耗的一种，于是无数人试图在这个消耗过程中做出抵抗——每隔几步就照一张，大概最后的结尾是照片拍了不少，风景却没记住多少。得到了静态的影像，却失去了内心感悟。

　　也许想保留得越多——比如一只磨损度降到最低的包包，也许失去的也会多——你无法享受背着它生活的感觉。这大概也是自然界平衡法则的又一个体现吧。

　　于是，自然享用一切，也许炫耀和得失就不再阻挠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