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孟京辉在浙江图书馆报告厅传道授业解惑。话头一直从20多年前，孟京辉还是北京师范学院中文系学生时谈起。

　　“那时这是个时髦的专业，每一个人都有梦想，成为文学家，文字印在报刊杂志上，成为历史丰碑被记住”。所以孟京辉有个理想，要拿诺贝尔文学奖。文学青年时代的孟京辉很单纯，他喜欢看书，美学、文学、哲学，都看；荒诞派，魔幻现实主义，意识流……都接受。他还开始了小剧场先锋戏剧的探索，然后稚气地去问老师，“怎样才能当导演？”老师给他标准答案：报名，考中戏导演系。他以极高的笔试成绩，极低的面试成绩考上了，马上来劲了，“那时最来劲的事就是排让人看不懂的戏，把人给震了。”

　　于是，孟京辉在中戏发起组织实验戏剧团体，举办“实验戏剧十五天”演出季，导演法国剧作家尤金尤奈斯库的名剧《秃头歌女》。这个剧给他留下了一个值得纪念的“3分钟”。

　　“舞台上，消防队长说‘秃头歌女呢’，台上6个演员把凳子翻倒，定格，3分钟不动。观众就奇怪，好好地怎么不演了；两分钟后有人站起来走了，又有人觉得不对，还没结束啊。于是有人鼓掌，逗演员，演员还是不动，就这样坚持了3分钟……没人来，没人去，什么也没有发生，太可怕了。这就是3分钟要的感觉，它完成了中国戏剧对观众的一次幼稚洗礼，因为它很任性……”

　　后来，孟京辉自然是成熟了，他现在理解的导演是一个“骗子”。“导演是个‘骗子’，带着一群人在森林里摸索，他们都以为导演知道去哪儿，其实导演只知道一个大概的方向。导演需要勇气、煽动力、欺骗能力，带着大家走到目的地。”

　　孟京辉这个导演还是有点特别，他没有其他戏剧人沉重的使命感。他坦承，戏剧永远是小众的，它应该受到冷落。所以听说杭州话剧大概有4000多名观众，孟京辉连声说，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