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运会开幕式上跳《丝路》的女孩,叫殷硕。
“是天长小学毕业的吗?”我发短信给天长的老师。我不敢确认。
“是的。她现在是北京舞蹈学院的学生。”
短信回得很快。
炎夏,如饮冰露。
就在前几天,天长小学周红老师给我打电话:“励佳媛被保送北大了。”
2000年10月11日钱江晚报的头版大照片,是一个聪慧可爱的女孩子,正在背《三字经》,一根手指头点在嘴唇边,大眼睛若有所思。
她叫励佳媛,是天长小学周红老师的学生。当时我正为“三字经重回课堂”一事进行采访。她被老师点到,欣欣然起来背诵。摄影记者及时地捕捉到小女孩的神态,留下这张十分传神的照片。
早三年,周红还带过一个学生,叫杨露子,后来上了哈佛。曾经的秋夜,我翻阅着杨妈妈送过来的露子文采恣肆的美文,无限感慨……
这些在我的采访生涯里重要的片断,拂之不去,历久弥新。
四季轮回,新陈代谢。也有些人,永远淡出了我的视线……
前不久,杭州江南实验学校的校长梁广烈突然因病去世。小孙子刚刚一岁。从住院到去世,仅仅16天。
9年前,我第一次碰到他的时候,他跟我话当年:“我刚刚毕业当小学老师的时候,一个男人当孩子王,那时候人家都看不大起啊。现在好啦,老师社会地位高。”
说这话他发自内心。他感恩。
8年前,有一次他身体不好,挣扎着上班,黑着脸膛喘粗气。老师们和我都“骂”他不爱惜身体,他对我说:“我肝老早硬化了。不知道我哪一天就去了。干一天是一天。”
我那时候年轻,以为他开玩笑。
那天,在杭州殡仪馆的“天下第一厅”,当我把那枝白菊花轻轻抛掉,心底,一声叹息。
前年,原来当过天地副校长的一个朋友,因胃癌去世;
三年前,我曾经熟悉的另一个校长,40多岁,也是肝癌。他曾经雄心勃勃,但造化弄人,反倒命运多舛。他重病期间,我没敢去看望他。因为没法面对。说什么好呢?人呀人!
她,他,他们……
这些人,和我的关系既特殊又平常。我们因为采访而结缘,继之成为朋友,有的甚至像亲人。
我们相互牵挂,互以为荣。
人常说人生一路,总是孤独看风景。
所以,有那些人,那些事,可以咂摸,可以回味——真是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