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 张艺谋的《幸福时光》聚焦盲人,而作家毕飞宇的长篇小说《推拿》也走入了盲人的世界。《推拿》近日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这是毕飞宇继长篇小说《平原》后推出的又一部长篇。这部18万字的小说讲述的是一群盲人推拿师内心深处的黑暗与光明,是国内首部以盲人群体为题材的文学作品。
从《青衣》的飘逸到《盲人》的深沉,毕飞宇经历了怎样的文学探索?近日,记者倾听了他内心的独白:“结识黑暗里的他们,反思光明中的自己。”
记者:在南京特殊教育师范学校当老师的经历,让你产生了一种描述盲人或者残疾人的欲望?
毕飞宇:我当教师是16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20多岁,一心想写现代派小说,我在上世纪80年代怎么可能如此在意现实的题材?我只能这样说,在我写《推拿》的时候,那段经历对我有一些帮助;或者说,那段经历有助于我和残疾人打交道。
记者:通过描述残疾人你想告诉大家什么?
毕飞宇:有些东西在事后的确可以总结,比方说,写作。如果让我现在总结一下,我可以说,我想关注一些人的生存,这些人平日里几乎是被忽略的;我还可以说,我们应当生活得更加宽容一些;我甚至还可以说,我们这些健全人所谓的健全是可疑的,也许我们有许许多多的残缺。
记者:关于残疾人的文艺作品也有很多,你觉得你的作品有何特殊之处?
毕飞宇:我不想和别人比较,一个小说家不是运动员,当他想和别人比较的时候,他会生病。我不能让自己处在竞技状态之中,我要的只是和朋友相处的感受。我的特殊之处就是我有许多盲人朋友,他们鼓励我去描绘他们的生活。
记者:为何你觉得“我们也都是盲人”?我们盲目在何处?
毕飞宇:如果我们麻木,对情感和他人失去了理解能力,我们算不算在认识能力上有缺陷?如果我们嫉妒,就会对自己失去信心,如果我们失去了对话和沟通的愿望,我们算不算处在人生的盲点之中?任何人都是残疾的,这个我可以肯定。
本报记者 陈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