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爱好者俞秋杭叙述:
这张照片是1998年拍的,照片上的主人叫毛奶奶,当年76岁。毛奶奶大名叫毛阿珠,但知道她大名的人不多,男女老少见了她,都叫她毛奶奶。
当年,毛奶奶家住直大方伯浙医一院住院部边上。在那里,每天从早到晚,老远就可看见一群住院病人的家属端锅端碗围着一个老人,那个头发花白、围白围裙的老人就是毛奶奶。她在给大家煎药、热饭。如今,当年的旧房子早已变成了高楼大厦,毛奶奶也于多年前搬走了,可我却一直没有忘记这位善良的老奶奶。
当年,毛奶奶告诉我一件事:1994年的一天深夜,她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一位年轻的父亲手捧一包草药向她哭诉:“3岁的儿子被毒蛇咬伤,医院里没地方煎药……”毛奶奶立即披衣下床,捅开炉子帮忙煎药。孩子后来得救了。从此,来找毛奶奶煎药、热饭的病人家属多起来了。在居委会的帮助下,毛奶奶在自己家门口摆起了煤饼炉,从1只煤饼炉子增加到了7只。
每一个在毛奶奶7只炉子旁煎药煮汤或加工菜肴的病人家属后面都有着一个个艰辛的故事。为了帮助这些病人家属,毛奶奶一年365天围着炉子,从凌晨忙到夜里,有时还要叫上女儿、女婿帮忙。
毛奶奶家境清贫,我走进她那间10平方米的小房间,里面只有一床一桌一橱,橱上摆着一台14英寸彩色电视机,这是毛奶奶最值钱的物品。而靠墙却摞着一人高、密密麻麻的煤饼。毛奶奶说:“四五百斤煤饼,只能烧一星期,而每煎一罐草药,我只收他们5毛钱煤饼钱,每月要贴进去200多元退休铜钿。”曾有几次,毛奶奶想灭了炉火,跟女儿、女婿享福去,但看到那些哀求的眼神,她凌晨又披衣下床,开始捅炉生火。
毛奶奶也是富有的,每一次帮助别人的同时,她感觉到了善良而朴实的人们的真实情感,她拥有了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约2000年,浙医一院住院部拆迁建新病房,毛奶奶也搬走了,但毛奶奶那种善良朴实的情感这几年来始终在我心里流淌。我想借邻居节之际问一声:“毛奶奶,您还好吗?还记得当年为您拍照的我吗?”
本报记者 陈伟利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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