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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0020版:丑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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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月12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麦道夫:大麻袋骗晕华尔街
■本版撰述:本报记者 陈立华
  “史上最牛XX”,这是一个最近几乎被用滥了的称呼,可让伯纳德·麦道夫再用一次“史上最牛骗子”,却肯定是实至名归。

  麦道夫第一“牛”的是他的身份,华尔街传奇人物,纳斯达克前主席,这样的高帽子足够震花你的眼睛了吧;于是,也就有了他的第二“牛”,主演一个长达20年、金额高达500亿美元的骗局。

  如今,全球金融风暴像一面照妖镜,终于照出了行骗20年的麦道夫的真面目。再看看那一长串的损失名单:汇丰控股、法国巴黎银行、富通集团、国际奥委会……

  看看《纽约时报》是怎么说的吧:这可能是华尔街历史上最大的欺诈案!

  救生员纵横华尔街

  让我们先来认识一下麦道夫。

  1938年,麦道夫出生在纽约的一个犹太人家庭,要说出身,他其实就是纽约皇后区的一个穷小子。

  可穷小子却有大野心。靠着当救生员和安装花园喷水装置赚得的5000美元,1960年,麦道夫创立了自己的伯纳德·L·麦道夫证券投资公司。在很长时间里,这家公司主要在股票投资的买家、卖家之间充当撮合交易的中间人。不过,靠着麦道夫的钻营,到上世纪80年代初,这家公司已经成为美国证券业最大的独立交易公司之一,在2000年,该公司就已经拥有3亿美元的资产。

  更重要的是,麦道夫的公司是纳斯达克(NASDAQ)成长的主要推动者之一。麦道夫与全美证券交易商协会(NASD)关系密切,而NASD建立了全国证券交易商自动报价系统(NASDAQ)。作为NASD最活跃的公司之一,麦道夫极力倡导证券交易的电子化。他甚至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还当过NASDAQ的主席。

  这段辉煌岁月,为麦道夫赢得了极高声望,从这个角度说,把麦道夫称为现代华尔街的先驱之一也未尝不可。

  “华尔街巫师”长袖善舞

  但麦道夫要做的,是攫取最多的财富。

  在纽约和佛罗里达,麦道夫夫妇是富裕犹太人圈子中的熟面孔。他的许多客户都是来自这些富裕阶层。麦道夫一直试图将他的个人关系网变成财富。

  那些认识麦道夫的人用“富裕”、“高调而不炫耀”来形容他。他经常出没在纽约和佛罗里达的上流社会俱乐部,并不时在与富裕阶层的闲谈中显示出他熟悉股票市场的内幕交易。然后他再用一些显赫的客户名字吸引更多的客户,并将其影响力不断扩展。

  就这样,麦道夫逐渐确立了其“华尔街巫师”的声誉,人们都知道,把钱给麦道夫,他会给你带来高额而稳定的回报——这样的投资美事,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越来越多的钱送到了麦道夫的手里。据说在佛罗里达上流社会的高尔夫球场上,麦道夫的客户们一边对其投资的高回报欢欣鼓舞,一边也曾开玩笑地戏谑麦道夫,这样高的回报,难道你在欺诈?

  他们没有想到,这玩笑一语成谶。

  美丽的肥皂泡,在2008年年底——这个金融风暴肆虐的时节破碎。

  一句“内幕消息”遮掩20年

  多年来,麦道夫对外宣称的投资记录非常成功,而持续的高回报就是麦道夫欺诈持续多年的重要因素。

  他从来不说明他的投资方法,也不解释他是如何利用投资者的资金获得回报。不论市场好坏,他每年都可以支付10%以上的投资回报利润。至于其中的秘诀:““这是通过恰当的投资策略产生的,我不能详细予以解释。”有时候他就干脆以“内幕消息”作为回答。

  在华尔街上,能给客户带来利润的就是英雄,而麦道夫在之前的所有时间里就是这样一个光辉耀眼的人物——虽然也有人怀疑,比如投资专家格拉丹特就曾经注意到,一家证券投资公司不可能在长达10年或15年的时间里只有三四个月亏损,可麦道夫却“偏偏”做到了,这是什么原因呢?也许麦道夫真的有内幕消息吧,也许他的眼光就是比一般的投资人更毒辣吧,也许……不用也许了,因为之前没有人知道。

  但现在全世界都了解,什么是麦道夫的“秘笈”——其实麦道夫使用的是很简单,也很古老的“庞氏骗局”,用新投资者的钱用来支付给老投资者,把这个诈骗的雪球越滚越大。

  就是靠着这个老套路,麦道夫把“戏”演成了华尔街历史上最大的欺诈案。

  儿子揭穿老子的惊天骗局

  如果不是金融危机袭来切断了麦道夫的资金链,也许这场持续了至少20年的庞氏骗局还会继续。

  在往常,把钱交给麦道夫管理的投资者每年都会收到通知,得知自己财产的升值情况。有人会把利润套现,也有人会将利润用于再投资。但是只要他们想要赎回,麦道夫从来不会拒绝支付。

  不过,在金融危机的影响下,越来越多的客户要求赎回资金,而新加入的投资者却越来越少,这让麦道夫捉襟见肘。

  就在去年12月初,担任公司总经理的小儿子安德鲁向老爸麦道夫报告,说公司的欧洲客户要求紧急调用70亿美元以应对金融危机。可麦道夫的回答让儿子大吃一惊:公司已无钱可用。

  随后,麦道夫告诉另一个在公司里担任高管的儿子,他将提早给工作人员发放年终红利。

  可麦道夫的这两个儿子却因此产生了疑问,如果没有钱支付给客户,那怎么会有钱给员工分红?仔细一问老爸,麦道夫这才承认自己一直在玩“庞氏骗局”,用新投资者的钱付给老投资者,造成高额回报兑现的假象。

  麦道夫的儿子随后向有关部门报案,这个惊世骗局终于被戳破。

  “麦道夫地雷”炸翻一片

  麦道夫骗局刚刚揭露的时候,就曾有华尔街媒体预测:“在调查结束之前,谁也不知道到底麦道夫坑了多少人,我们现在只知道,这个华尔街里最大的地雷已经炸到世界各地的投资者。”

  按照目前的统计,麦道夫案至少牵涉500亿美元,其中亏得最多的要数美国的一个对冲基金,一笔就栽进去75亿美元。此外,欧洲最大的几家银行也都中招,西班牙桑坦德银行承认有约31亿美元牵连其中,法国巴黎银行则有3.5亿欧元,英国汇丰银行也有10亿美元。

  日本野村控股、苏黎世新私人银行等也被牵扯其中。据说,瑞士金融业可能因麦道夫案亏损超过50亿瑞士法郎(约合42亿美元)。

  除开金融业,受损的私人投资者的名单也越拉越长,其中有电影导演斯皮尔伯格、纽约“大都会”棒球队老板威尔彭,此外,美国联邦参议员劳滕伯格也不幸“榜上有名”。

  最新的消息是,有十家中国公司也受累其中,而被称为“中国第一经理人”的唐骏,也在麦道夫身上亏了300万美元。

  这些还都是经济上的损失,麦道夫甚至已经惹出了一条人命。

  2008年12月23日,65岁的知名法国基金经理德拉维莱切特因深受麦道夫诈骗案牵连,蒙受巨额损失而选择在纽约的办公室割腕自杀。据称,德拉维莱切特掌管的大约28亿美元中,投向麦道夫基金中的有21亿美元,估计他的损失高达15亿美元。

  麦家或在上演“金蝉脱壳”?

  现在,骗局的主角麦道夫在交纳1000万美元的保释金后已获释放,不过他被勒令在案件调查期内不得离开纽约。

  如今,人们一边在等待调查机关确认,麦道夫案到底牵涉多少人,多少钱,到底是他一个人要为此负责,还是另有帮凶。

  事实上,公众对于麦道夫家人在这起500亿大骗局中扮演的角色一直存有各种疑问。麦道夫的公司是典型的家族式企业,到他被捕时,他的弟弟皮特、侄女和两个儿子都在其公司工作,麦道夫的妻子此前也曾经在公司任职。许多人质疑,以麦道夫一己之力,如何能在20多年时间里管理如此庞大的资金骗局?身为公司高管的两个儿子,怎么会对公司的投资顾问业务一无所知呢?

  迄今为止,麦道夫的家人还没有人被指控有不当行为。案发后,麦道夫一口咬定全是他一人所为,他的家人也是众口一词。

  不过,许多人反复在问,麦道夫骗的钱都到哪儿去了?

  还有许多人认定,麦道夫根本不是所谓骗局败露,而是投资失败,再加上金融危机的打击,无法承受资金赎回的压力,干脆谎称自己经营“庞氏骗局”,这样就不用还钱。同时,一人承担下所有罪责,而巨额资金早已提前转移到秘密账户,最终待其受审后,家人就可以乐哉逍遥。这种“阴谋论”说法还颇有市场。

  不过,事实真相到底怎样,也许只能等待麦道夫自己来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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