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平

　　

　　每逢春节，老爸众多亲朋好友都要拖家带口轮番到我家拜年。老妈对此很是无奈，因为这些客人几乎无一例外都带着小孩来，老爸不仅要给孩子们压岁钱，还要老妈好酒好菜招待他们。老爸的亲朋好友往往是上午走了一批下午又来一批，老妈是准备了中午的酒席又要准备下午的酒席，这样的流水席一直要忙到正月十五才结束。老妈常对老爸抱怨说花费太大，让人吃不消，老爸却说一年就这一次，一定要客人们吃得满意他才有面子。

　　后来我发现每次客人们一来，老妈就热情地为每位客人端上一大碗八宝粥，说是自己特意精心熬的，碍于情面，客人不管喜不喜欢都喝了个底朝天。老妈上菜时总是先上油焖元子、红烧排骨、粉蒸肉，酒宴快结束时才端上自己拿手的冰糖燕窝、豆瓣海参、南卤醉虾，亲戚们看到老妈的这几样拿手好菜都说：“实在让你们破费了，燕窝、海参可是上好的补品啊！”老爸听了这些话感觉很有面子，他豪爽地说：“新春佳节，大家光临寒舍，就要吃好喝好。”

　　一天中午又来了一拨亲戚，我在桌上摆好餐具，他们依次入坐。我到厨房准备上菜，看到一碗冰糖燕窝，我就要往外端。老妈拉住我说：“别上这道菜，先上油焖元子。”我奇怪了：“上菜还有讲究吗？”老妈狡黠地笑了，说：“照你这样上菜，一个年过完，咱家也被吃穷了。”

　　“咱先上油焖元子、粉蒸肉这些价格不贵又容易填饱肚子的菜，客人们吃完后，再加上他们先前喝的那一大碗八宝粥，基本就饱了，最后再上冰糖燕窝、豆瓣海参、南卤醉虾这些装点门面的大菜，客人们也吃不了几口，这些‘门面菜’还可以留着给下一桌客人吃。”老妈悄悄对我说。

　　难怪这几天老妈没让我出去买燕窝、海参和大虾，原来她可以把这些菜重复利用，即给老爸长了脸又节约了成本，真是天才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