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凌晨4点，安徽人朱辉摸黑在钱江四桥江三村集中，这里已经有很多人聚集了，中国美术学院的车马上要来接他们。美院当天上午8点半开考，他们是这次考试的“御用模特”。早上7点左右，近300名模特被准时送到了中国美院象山校区考场。

　　“这个事生手做不来的”

　　早上8点半，一万多人同时开考，美院动用了近200个考场。

　　朱辉和另外三个安徽人王庭超、丁文广、刘兆金被分配在同一个考场做模特，约二十个考生围着一个模特画。

　　考试总时间为三个小时。前两个小时考写生，画肖像。第三个小时考速写，让朱辉他们做一站一坐两个姿势，让考生画。

　　看看蛮简单，做起来不容易。前两个小时，朱辉就像雕像那样，愣愣地站在考场中，一动不动，尤其是头不能动。这中间只能休息一次，5~10分钟，休息过后还必须摆出和休息前一样的POSE。第三个小时是速写考试时间，每个姿势保持半小时不动。

　　考试结束以后，记者问他们累不累？

　　“还好，习惯了！”王庭超笑笑说，“这个事生手做不来的，我是专职模特！”“专职模特”的证据之一是：“如果休息过后，你摆的姿势和之前的不一样，那些学生和老师都会叫，会过来摆弄成和之前一样的姿势。今天我们四个做动作，没一个说要我们改的！”

　　山寨模特有经纪人

　　美院考试前夕，他们的生意都不错。“最多一天三场，一次三小时。”刘兆金说。

　　刘兆金，安徽人，今年66岁，本来是来照顾孙子的，偶然间经朋友介绍，开始到小画室做起了模特。“三小时一场，今年涨到了30元。”这是一个肖像模特的出场费。如果做人体模特，也就是裸模，那最贵，一场100多元。不过老刘还没做过。

　　记者问老刘，怎么知道美院什么时间要找模特？老刘嘿嘿一笑说，“有人会通知我们！”他口中冒出一个“老沈”，原来这就是他们的“经纪人”，什么画室要人，什么时候有考试需要模特，他们会分别通知手里的模特。

　　今年老刘年初六就开始上班了：一早去联庄一区，等“经纪人”来放活儿，确定没任务之后才会回家。“这样做做，平均每个月可以赚800元，基本可以解决自己的生活开支了。也是给儿子媳妇减轻点压力嘛。”

　　一家组成“小模特队”

　　上午考试结束后朱辉赶着时间坐美院的班车回去。他是个泥工。可他家俨然是个小模特队，两大壮劳力——他和他岳父都是人物肖像模特。

　　40岁的朱辉皮肤黝黑，额头上有非常深的几道抬头纹，一点没有不惑之年成熟男人的魅力，非常显老。但就是这点岁月的痕迹，恰恰成了像他们这样的肖像模特最值钱的地方。朱辉是专职模特队伍里比较行俏的一个，“我的体力相比几个年纪大的模特要好很多，脸部也比较有特色。”于是，他一个月能赚1000~2000元左右。

　　朱辉说，在联庄，有个专职模特团队，有100个像他这样的人，一边打工，一边兼职做模特。“今天我们车上最老的有70多岁了，小的才20多岁，都是男的。”“做模特对工作时间的要求并不是很高，不少老乡都喜欢干这活。”

　　本报实习生 章咪佳 陈珊 本报记者 俞熙娜/文 董旭明/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