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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0017版: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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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3月9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伊斯梅尔&鲁宾娜:
赢了奥斯卡还回贫民窟
■本版撰述:本报记者 陈进红
  电影《贫民窟的百万富翁》横扫今年奥斯卡8项大奖。而在梦幻般的颁奖典礼之后,演员们不同的命运走向不禁又让人回味电影中所昭示的“命运”。

  影片一开始打出问题:杰玛还差一个问题就能赢得2000万了,他是怎么做到的?4个选项:A作弊;B运气好;C天才以及D“It is written(命中注定)”。这部电影被称为贫民电影,当贫乏生活的遮羞布被掀开、供人观赏感叹一番之后,又放回原处。当屏幕黯淡之后,屏幕背后的现实又是如何?电影中的主人公在现实中命运是否能有转折抑或仍要过着命中注定的生活?

  获奖之后,《贫民窟的百万富翁》的男女主角18岁的戴夫·帕特尔和24岁的芙蕾达·平托平步青云,成为好莱坞的抢手货,成了现实中名副其实的“百万富翁”。但是片中的小演员伊斯梅尔和鲁宾娜则没那么幸运,在《贫民窟的百万富翁》6个小演员中,只有他们俩是真正来自贫民窟。他们在经历了奥斯卡颁奖礼上的短暂风光之后,又回到贫民窟继续生活。

  伊斯梅尔蹲在垃圾堆里洗脸

  诉说贫民窟穷小子一夜成为“百万富翁”的《贫民窟的百万富翁》得到奥斯卡最佳影片奖时,导演丹尼·博伊尔带着一群片中小演员上台领奖,紧紧依偎着丹尼·博伊尔的小演员伊斯梅尔和鲁宾娜露出的甜美笑容甚至抢去影片男女主角的不少风头。只是许多人不知道,这两个小演员的现实生活比影片中更窘迫。

  10岁的伊斯梅尔在片中饰演男主角幼年时的哥哥,他是剧组中最贫困的演员。事实上,伊斯梅尔的家要比电影里的还要破旧简陋。用防水油布和破毯子围起来的家,四面透风。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老鼠都旁若无人地四处乱窜。另外,房子还是违章建筑,随时都面临被强行拆除的危险。

  每天早晨,伊斯梅尔都会蹲在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旁边,用脏兮兮的水洗脸。晚上,则和爸爸妈妈挤在一块很小的席子上睡觉。伊斯梅尔的父亲穆罕默德每月靠卖碎木头赚1500至3000卢比(约合200至400人民币),不过他患有严重的肺结核,很多时候都无法工作。

  伊斯梅尔的父母虽然没奢望儿子能因参演《贫民窟里的百万富翁》而大红大紫,但一直以为儿子当演员会让他们的生活有所改变。然而,情况却依旧像往常一样。伊斯梅尔母亲莎麦姆单眼失明,她说:“在电影里,我的儿子是个英雄。他为电影立下了不小的功劳。然而,看看他现在的生活,这是一个功臣应该得到的吗?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和帮助。每个人都可以看到我们过得简直不是人过的生活。我很担心,奥斯卡颁奖后,将没人记得伊斯梅尔。”

  他成了父亲的摇钱树

  2月26号,当伊斯梅尔和鲁宾娜从美国领奖归来,回到位于孟买北部的班德拉贫民窟时,有大批民众出来迎接。忙于应对各种采访的伊斯梅尔坦言自己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睡上一觉,而他的爸爸则直接表示:“我想要更多钱!”

  当日,有大批记者前往采访,其父亲乌斯曼为了炫耀,要求儿子到屋外接受采访。而伊斯梅尔因搭完长途飞机感到很疲倦,就拒绝接受采访,结果被父亲掌掴及脚踢。他立即掩面大哭,幸好有邻居赶紧上前制止。

  随后,马上就有媒体报道说,“童星被父亲扇了耳光”。全世界的影迷们都开始无比同情这个小男孩。而父亲乌斯曼感到受了冤枉,他说,事情根本就没有记者写得那么严重。“我的孩子非常疲惫而且厌烦了,但我必须信守对一名记者许下的(接受专访)承诺。” 如果换作以往,这在班德拉贫民窟是太常见的一件事。但现在不同了。乌斯曼不得不随后道歉说:“当他拒绝(记者)时,我感到很生气,他是我的小孩,我动手掴他耳光,但如今我感到后悔。”

  而真正让伊斯梅尔父母怨气冲天的原因是:风光之后的落寞。《贫民窟里的百万富翁》的导演丹尼保尔曾承诺向生活于贫民窟的小童星送上一套价值2万英镑(约合19.4万元人民币)的大宅,更会成立教育基金,让小同学于18岁时动用,让他们永远离开贫民窟。但伊斯梅尔的父亲却投诉现在仍未收到房子,他更不满成立基金的安排,要求丹尼保尔立即付钱。乌斯曼接受访问时投诉说:“电影因我儿子的精湛演出而获胜,我很自豪,但我想要更多钱。他们答应送我房子,现在房子还未到手,我仍住在贫民窟。我不要基金,我现在就要钱,8年后给钱我能干啥?保尔先生应照顾我的儿子。”

  迟迟未兑现的承诺,在伊斯梅尔母亲看来,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笑话。伊斯梅尔的母亲说:“如果他们给,这很好。要是不给,我们也没什么难过的。但别拿我们的贫穷来开玩笑。”

  难以从童话中惊醒

  得知自己拍的电影获得奥斯卡大奖时,伊斯梅尔和鲁宾娜高兴得大叫起来,他们喊得喉咙都快嘶哑了。在经历了远征奥斯卡的梦幻旅程后,重返现实,两个童星似乎难以适应。

  鲁比娜刚回到家时,一直不肯脱下出席奥斯卡时穿的蓝色裙子,即使裙子很脏也不肯换回平时的衣服。后来几经家人劝说才勉强换下。鲁比娜说:“我不想再住贫民区,我不想再睡在地上。我想有自己的床,就像我在美国见到的一样。这里到处都布满垃圾,大家经常生气、咒骂和叫喊。这里的生活太差了,我只想离开。”伊斯梅尔重返校园,也仍穿着西装上课。伊斯梅尔很乐于谈他在好莱坞的经历,比如,睡在空调房间里,不会有蚊子打扰,还有难忘的迪士尼之行。

  在美国导演迟迟不肯兑现承诺的同时,印度政府决定奖励这两位“国家的骄傲”。官方决定在有权特批的2%的房屋配额内,让两个孩子拥有免费的房子。但是印度媒体却认为,政府以住房为礼物是政府选举的政治行为,孟买大约有一半人口居住在贫民窟,当局目前对改善贫民窟环境就有很大压力。就算政府有能力送给所有贫民窟贫民住房,仍旧无法彻底解决他们的贫困问题。这个承诺至今也还未兑现。

  从珠光宝气的奥斯卡到贫穷破烂的贫民窟,这样的冲击会给两个孩子今后的生活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没人能说清。

  普瑞蒂:

  获得奥斯卡一年后,

  沦为妓女

  印度女孩普瑞蒂·穆克吉9岁之前的生活一片灰色。住在亚洲最大的红灯区——加尔各答东部,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去去。她唯一的亲人就是在妓院做妓女的母亲。因为她母亲妓女的身份,没有小朋友愿意和她一起玩耍,她也没法去学校上学。

  9岁时,普瑞蒂的生活突然发生了改变。1998年,纽约新闻记者布里斯基来到加尔各答红灯区,打算拍摄一些关于妓女的东西。妓女的孩子们对她的相机产生了兴趣,于是她开始对这些孩子进行摄影培训,并让片中普瑞蒂等7个小主角拿着相机去记录他们身边的世界。正是这7个孩子给整部纪录片带来了深藏启发性的画面,并以独特视角呈现了红灯区背后不为人知的瞬间。导演花了5年时间持续观察,以直指人心的震撼力度,实至名归地获得了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奖。

  2005年的奥斯卡颁奖礼,女导演也把孩子们都带到了柯达剧院,和他们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日后回味到那个时刻,普瑞蒂都反复说着:“一切像极了一个童话故事。太美妙了!”

  只是奥斯卡不是童话,它或许能令好莱坞的明星一夜之间身价暴涨,红遍全球,但对另外一部分人来说,他(她)可能什么都不是。

  16岁的普瑞蒂登上了人生的巅峰。但是谁也没想到,普瑞蒂回到印度一年后,最后还是走了母亲的老路。当如今被问及原因,普瑞蒂耸耸肩,轻轻地说道:“我妈只有我一个孩子,我没有其他生存技能,只能靠肉体来承担家庭负担。就是这么简单。”

  虽然2006年印度警方曾从妓院解救出当时只有16岁的普瑞蒂,并把她送到未成年人之家。但母亲把她领回之后,她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前的轨迹。据印度警方透露,普瑞蒂目前在加尔各答势力最大的黑社会控制下的一个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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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江晚报 人物 A0017 赢了奥斯卡还回贫民窟 ■本版撰述:本报记者 陈进红 2009-3-9 钱江晚报a00172009-03-0900022;48257178002CE1754825757200624AA4[B1-陈进红];钱江晚报a00172009-03-0900023;钱江晚报a00172009-03-0900024;钱江晚报a00172009-03-0900010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