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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0023版:每日新闻·瞭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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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3月18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过路警花半空拽住跳楼女
救命过程被镜头忠实记录
儿子看了报纸才知母亲成英雄

  3月16日13时许,一女孩爬上长春市同志街与清华路交会处一栋楼顶,欲轻生。一名开车路过的女警察自告奋勇爬到楼顶,想办法接近女孩,并死死地拉住了她。女警察事后不肯留名。

  17日,几经周折,最后确认,她是长春监狱的一名民警,被抽调到吉林省监狱管理局宣传处工作了一段时间。她叫王玉辉。

  偶然经过,想帮点忙

  王玉辉32岁,当过兵,退伍后被分配到长春监狱工作,原是服刑人员会见室的一名干事,后到后勤服务中心。

  2008年,吉林省监狱管理局组织开展改革开放三十年成果展,王玉辉因表现突出被借调到宣传处。16日,她刚结束任务回监狱报到。

  事发当天,王玉辉经过桂林路,在那栋楼前,一眼看到了那个轻生女孩。王玉辉接受过心理方面的知识培训,她想,女人之间容易沟通,肯定能帮上点忙。

  被误认为“心理专家”

  王玉辉刚从人群中挤到楼下,一个民警冲着她说:“你来得太快了。”她正纳闷,民警指着楼顶女孩说:“那栋楼就是,顺着楼道一直走能上顶楼。”王玉辉心想,自己穿着警服,肯定被误当成什么人了。边想她边往上走,这时才发现,走的是个铁梯子,离地面很高。

  穿着高跟鞋,还拎着包,上梯子有点难。她抓着梯子好不容易爬上去,刚露身子,就听到有人说:“市局派来的心理专家来了。”

  此时的女孩站在凸出的阳台顶上,这栋旧楼顶层四周没有任何防护设施。为方便排水,顶层有一定的坡度。

  楼顶有不少救援人员,这种气氛让她感觉很紧张。“你是不是也害怕了,我都害怕了。”她说着试图靠近那个女孩。她往前走一步,女孩便往旁边挪一步。

  “你相信姐姐好吗?我比你大那么多,你给我这个机会往这边走一小步好吗?让我照顾你……生命是最重要的,只要活着什么事都能解决。”听了她的这段话,女孩哭了,她知道女孩已经不再排斥自己。

  女孩的情绪很不稳定,嚷着让周围的人都离开。

  “这算是什么大事?不就是手机吗,我给你,你去给他们(饭店)。”听女孩说因为手机引起误会,王玉辉把手机扔了过去,随后是钱包:“里面的钱都给你,还有银行卡里的钱,你随便取,只要你别傻。” “你跟我无亲无故,为什么管我?”女孩哭着问她。“因为我是姐姐,我心疼你。”她说完,也哭了。

  “现在楼上就咱俩,如果你跳下去,别人肯定以为是我推你下去的,那咱俩就都得下去。我儿子现在就在楼下车里玩,你要是把我也拽下去,他不是眼看着我死吗?”

  她其实在说谎,10岁的儿子正在学校上课,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幕。女孩突然说了句:“姐姐,对不起,太晚了。”

  生死一瞬:指甲抠破女孩衣服

  在女孩刚要跃身跳下的一瞬间,她拼命拽住女孩,一下子被极力想挣脱的女孩拽倒。王玉辉用尽全力抓女孩的胳膊,指甲已经把她衣服穿透,一只脚垫在她腋下。带有坡度的楼顶还是让她随着女孩的身体下滑,她的另一只脚突然蹬到一个硬物,楼边一个突起的东西正好卡住鞋跟。

  一切来得太快了,她来不及反应,楼下的人齐声惊呼着。躲在楼里的民警听到呼声飞速跑出来,拽住下坠女孩。女孩被拽到楼顶,又要朝另一个方向跑,被民警死死拽住。

  王玉辉说不出自己为什么流泪,搂着女孩哭着喊:“你已经给我一次机会了,别让我失去这个机会了。”

  夜里送女孩到她姐姐家

  她搂着女孩下楼,坐在车里一直抱着她。女孩说胳膊疼,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用力太大,隔着衣服把女孩的皮肤抠破了。再看看手指,三个指甲都断了。

  回到家里不久,王玉辉又接到派出所民警的电话:“能再帮个忙吗?女孩除了你,谁的话也不听。”

  王玉辉又返回派出所,劝了一会,女孩才答应让她陪着回家。

  王玉辉将女孩送到她姐姐家时,听说这件事,女孩的姐姐骂了女孩,话很重。王玉辉急了,打了她姐姐一下。姐姐哭着说:“我不是怪她,我着急也心疼。”

  昨天上午,她接到一个电话,感觉像女孩的父亲,对她说了声谢谢。

  摔坏顾客手机引发跳楼事件

  据了解,被王玉辉救下的女子左某今年才18岁,从黑龙江老家来长春打工。记者来到了左某打工的饭店,工作人员表示,左某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个好孩子,工作起来特别朴实。记者了解到,左某在15日请了一天假,称去她姐姐家,但16日却没有回饭店。饭店方面还给左某打过电话,但未能打通。

  左某为什么要爬到楼顶轻生?原来,几天前,左某在工作时,不小心将一位顾客价值3000多元钱的手机摔坏了。当时顾客要求左某赔偿,但做服务员的她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之后饭店先行赔偿给了顾客,后来饭店方面将左某的身份证扣留了。对此,饭店方面表示,他们并没有扣押左某的身份证,只是因为左某所用的名字跟身份证上的信息不一致。

  昨日,记者从朝阳区警方了解到,由于左某及其打工饭店属纠纷性质,双方都没有报案,他们对此并没有立案调查,不过左某的行为已经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考虑到其行为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警方并没有对其进行处罚,只是进行了批评教育。新文化报供稿

  ■对话王玉辉

  记者:上去救那个女孩,当时下这个决心的时间一定很短。

  王玉辉:是,我就想着她不能死,我是一个对生命看得非常重的人。你知道吗,当我听到医生说爸爸得癌症,只有不到一个月的生命时,我想用尽一切办法能挽留他的生命,可我做不到,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我上楼时,看到她那么年轻,那么健康,她不应该死。

  记者:一定考虑过危险吧,你还有儿子呢。

  王玉辉:刚开始以为能劝她下来,我还挺有信心的。后来她一跳,我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去拽她,没有时间去想儿子。

  记者:大家在楼下,拼命地拍巴掌。

  王玉辉:听到了,下楼后就光害怕了,没啥自豪感。

  记者:回到家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王玉辉:剪指甲,我指甲都断了。

  记者:家里人知道这件事吗?

  王玉辉:不知道,我没敢告诉他们,后来他们也知道了。说实话,救完人后我一直后怕,要是当时掉下来……

  记者:家人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王玉辉:第二天早晨,我家里订了《新文化报》,儿子看了第一版,对我老公说好像妈妈。我说不是。老公看看说像,认为也不是,因为照片上的我表情都变形了,有点胖。

  后来儿子去洗手间,翻看了里面的报道,尖叫着跑出来,说是妈妈,然后拼命地打我。我知道他是怕失去我,后来我承认了,老公也心疼打了我两下,这时候我感觉到他们有多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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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江晚报 每日新闻·瞭望 A0023 过路警花半空拽住跳楼女 2009-3-18 钱江晚报a00232009-03-1800014;48257178002CE1754825757C004F6F63[B1-张亚文];钱江晚报a00232009-03-1800029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