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童说,这部小说讲述了一个孩子被父亲带上一个船队,从此远离了陆地上的世界,开始了水上的成长历程。“这是一个有关放逐和救赎的故事,关注流动的生活和青春期的成长。”他人的故乡是乡土,苏童却觉得河流是自己的乡土。因为他的父母生长在长江中的一个岛上,而自己是在苏州城的内河边长大,现在又住在长江边上。“女儿出国前,我带她看大运河上的驳船船队,突然记忆之门打开,我想表达的有关河流的东西清晰了。”苏童这样表达写《河岸》的动因。
以写女性小说出名的苏童,这次写的《河岸》是一次颠覆,主角是以第一人称叙述的男孩,描写的主要关系也是父子关系。与以前最明显的区别是,苏童首次清晰地描写了时代。“写了20多年,写完《河岸》,有一种新生的感觉,就像揿动了电脑上的‘清空’键。”苏童说,“这对我是一个挑战,把握男性形象。”苏童说,被称为女性问题专家,很荣耀,负担也很重,他一直想写写男性。
与余华的《兄弟》正面“强攻时代”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河岸》与《兄弟》一样,描绘的都是70年代。“70年代,是我和余华的少年时代。我们俩的成长背景差不多,都是街头少年,所以作品有点相似也是正常的,但内容和风格不一样。”苏童说,“我第一次见到余华时就有一种认同感,他就像是‘我们街上’的人。他认为,70年代是一个披着正常外衣的荒诞年代,但是要写出荒诞年代人们并不荒诞的处境,这才是他的着眼点。”
长篇小说的写作就像长跑,苏童坦言他遭遇了很多困难,为此失眠、煎熬:在德国莱比锡写的六七万字都作废了,后来又遭遇了“不好读”的困难,为此把叙述人称转为第一人称。他觉得最难写的是“性萌动”、“性处境”。“性的问题还是人性中的大问题,但我又不想以性问题绑架读者。”苏童说,性对人生的挤压,人们多能感受到,书中的主人公后来自戕,“不幸当了我的炮灰”。苏童说,为何性不好写,因为多走一步就是色情,哪怕聪明的作家也容易误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