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杨晓政 本报通讯员 卫渭 金洁洁 安静

　　

　　昨天，杭州中村驾考王考官伸长了脖子，也没等到那4个预约好的余杭学员来参加路考。那辆教练车没赶到中村，却横遭车祸，一头钻进了一辆大巴身子底下。

　　昨天上午9点左右，杭州绕城高速留下至转塘段发生4车连环车祸，事故造成至少22人受伤，其中2位教练车学员伤势“极其危重”，截至昨晚记者发稿，尚未脱离生命危险。

　　旅游大巴

　　左侧玻璃全碎了

　　昨天上午9时多，浙江传媒学院杜老师上绕城高速，车从留下往转塘方向开。到了离龙坞1~2公里时，高速路右侧出现一大片美丽的龙井茶山，细雨、采茶女、雨刮器有节奏的“噜噜——”声，一切都那么宁静安详。只有见到一块“前方长坡弯道，当心追尾”的黄色警示牌时，杜老师才提了提精神，坐正身子，下意识地扶了一下安全带。

　　空气里忽然传来巨大而沉闷的响声：“嘭！”还有很多人同时发出的惊叫声、尖锐的刹车声，加上又两下“嘭、嘭”的撞击声。

　　杜老师往前方左侧望去，只见高速隔离带被撞塌了二三十米长，对向车道上4车连环撞，排在第2位的一辆白色大巴左侧6大块车窗玻璃完全消失，大巴“屁股”下头还压着第3辆车——教练车的车头。

　　惊叫声大部分是从白色大巴里传出的——大巴里一共28人，其中20人受伤。

　　“肇事大卡车原本好好地在我前方不远处行驶，不知怎么的，就撞断高速隔离带，冲进对向车道。”杜老师说。

　　满脸血迹

　　游客自叹命大

　　小卡车驾驶员金师傅是老余杭人，刚刚运好鲜活鱼返程：“还好车上没鱼咯，不然又多赔几十条性命。”

　　这是个当事人特别多的车祸现场，加上交警、医务人员和扛着摄像机的记者们，至少有二三十人在封了道的、一片狼藉的高速公路上穿梭行走。

　　“天上撒钱一样的撒玻璃和泥巴！幸好坐车右边，我真是命大。”福建武夷山游客王先生当时坐在大巴车右侧倒数第二排位置，他满头满脸的血迹，说起话来带着浓重的福建口音，“这是人家给我输的血。这里离杭州还有多远？”

　　车上还有三五位游客，一个女乘客拿着包趴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声不吭，头久久地埋在臂弯里。

　　座位上、过道上满是玻璃、泥土、树叶和斑斑血迹，挡风玻璃全部碎裂，车上乘客喝的矿泉水等物品飞出窗外，副驾驶位置严重变形，左前侧反光镜上挂着一条黑色粗布，有整个车身那么长。

　　“这块大概是肇事大卡车的雨篷布。”王先生说。

　　大货车上的乔木零零散散，十几厘米粗的树干有的已经被撞断了，汽车车头和车身部分差不多撞得脱离了，现场当事人都说车上的人情况还好，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而冲入大巴车身底下的教练车受损则非常严重，记者在现场没有看到这辆车，教练车已经被拖走了。

　　白皮肤女孩

　　生还希望比较大

　　体量最小也最弱势的是第3辆车——教练车。

　　截至记者发稿，车里两位学员目前情况还是“极其危重”，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姑娘儿皮肤白，蛮漂亮。”女孩子20多岁样子，117医院护工王阿姨在她边上忙碌，一直啧啧地叹气。车祸发生后，女孩就没了知觉，到医院后，立刻被剪开衣服，剃了头发，准备开颅手术。

　　“没有呼吸，瞳孔放大，颅内压很高，立刻手术。”117医院重症监护室主任王波说。

　　30多岁的男学员伤势更严重些，颅内组织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人的脑子就像一块豆腐，那一下晃得太剧烈了，就全都碎了……”医生说，血压不稳，目前根本无法实施手术，救回来的希望比较渺茫。

　　昨天傍晚6点，117医院传来消息，女孩手术很成功。“拿出的血块有拳头那么大，”王波说，“瞳孔已经小了回去，脑疝应该也会慢慢归位，不过呼吸还是没有恢复。”

　　女孩能否脱离生命危险，还得继续观察。

　　1名教练4名学员

　　原本要赶“路考”

　　两位学员生命垂危，可是事发4个多小时后，才开始有相关人员来到117医院。“他们的教练也受伤昏迷了，我们刚刚才知道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下午2点左右，余杭华泰驾校的工作人员赶到医院。

　　原来，1车5人，教练带着4位学员从仁和镇出发，往中村方向赶路，打算参加“路考”。

　　“这4个考生，考官说怎么等等还不来，等等还不来？于是联系驾校。”工作人员是个40岁左右的中年男士，中等个子，不愿意透露姓名，“我们一查，才知道出事了。”

　　教练沈水泉被送往省人民医院，雷医生说，沈水泉一直浅昏迷，目前保守治疗，不进行手术。

　　车上5个人，3个人无法开口说话，坐在后排靠右窗位置的俞敏向记者描述了当时的情况。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学员好像受伤轻些，我左边两位学员伤得厉害。老师坐驾驶员位置，听说他伤得也挺严重。”俞敏说，当时他刚刚发好一条短信，把手机放进裤袋的一刹那就发生了车祸，之后他就晕过去了，什么都不记得。

　　俞敏23岁，是余杭仁和镇人，因为缺床位，他只能暂时睡在骨科住院区走廊。他舌头受伤，医生就在走廊里给他缝线，舌头上缝了20多针。“髋关节脱位，将来有可能出现股骨头坏死。”骨科卢医生说。

　　（感谢胡晓阳提供新闻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