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石溪曾被称为“另类”作家,原因是他作品的主角都不是人,而是与人一样生于自然、有血有肉的动物。
或许正是因为有了关注生命、思考生命的层面,沈石溪的动物小说没有像一般儿童读物那样轻松明快,甚至有了一些沉重感。沈石溪说:“生活并非都是美好的,人生本来就充满了各种色彩。孩子们的成长需要了解、体验人生的苦难,这也是儿童文学无法回避的主题。”
曾有读者说,“童话只有甜美而无阳刚之气是大缺憾。我很钟情沈石溪小说,那是给男孩看的东西,西南部风情、动物世界,绝无软绵绵的阿姨腔。”
本报记者 陈进红
【代表作品】:《第七条猎狗》、《象王泪》、《混血豺王》、《保姆蟒》、《一只猎雕的遭遇》、《斑羚飞渡》等动物小说
【Q&A】
Q: “六一”节你想和孩子们说的一句话?
A:《钱江晚报》少年读者:优秀儿童文学会让你们变得更聪明、更优雅、更靓丽、更俊美。祝“六一”儿童节快乐!
Q:下一个故事你可能会讲什么?
A:在天鹅群体中,有一种天鹅担负的是哨兵职责,被称为哨兵天鹅。我正在写的就是哨兵天鹅生命档案。其中“白天鹅”已经和读者见面,讲述了几只哨兵天鹅的生存和毁灭。接下来我就要写“黑天鹅”,讲述的是澳大利亚的囚徒岛上黑天鹅和囚徒的故事,预计8月底写完。
Q:与孩子们分享一个小秘密?
A:很多孩子都会好奇地询问我所写的动物故事是不是亲身经历。我的回答是肯定的。其中有不少小朋友曾很认真地问我,《保姆蟒》中的那条蟒还活着吗?看着小朋友们期待的目光,我总是这么回答,这条保姆蟒我们已经放归大自然了,曾有人在丛林中看到过这条蟒。但事实上,蟒蛇的寿命最长也就是35年,而这条保姆蟒到现在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个时间。
孩子的成长需要了解苦难
这个“另类”的动物小说作家现在在青少年读者中很“火”。为什么呢?“大概跟被选为教材有关吧。”沈石溪哈哈大笑,很坦率地回答,“我有两篇动物小说被选进六年级和七年级的课本中。很多老师把这两篇课文当作公开课来讲解,作为重点课文,老师一般会要求学生不仅要学习这篇课文,还要关心了解这个作家其他的代表作,这么一来,这两年我的作品就被学生读的越来越多了。”这“教材说”虽是因素之一,可能让孩子们成为沈石溪拥趸的原因绝不止于此。沈石溪了解动物,更了解孩子们的心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现在人们关心的面宽了,过去大家只关心自己的生存状态,而现在自然、环保问题进入人们的视野,在很多儿童文学作家当中,描写动物的又少,而孩子对于动物有种天然的亲近感,他们比大人更想了解大自然,了解动物。”
对很多孩子来说,他们是读着动画、童话、寓言故事长大的,而“动物小说”在他们脑海里的概念很模糊。以动物为主角,那和童话、寓言有什么不同?沈石溪说:“寓言中的动物是一个类型化的符号,比如狐狸‘狡猾’、狼‘凶残’;童话让动物开口说话了;而动物小说中的动物则是活生生的,符合他们的客观生存规律。”在沈石溪的笔下,动物世界是一个原生态、天然的生命世界。虽然以人类的眼光作为叙述视角,动物没有语言,也没有为常人所明了的表达方式,但通过对其行为的描写,以及通过行为、目光透露出来的丰富心理变化与情感起伏,沈石溪将一个个关于亲情、爱情、勇敢、智慧等等的故事娓娓道来。
建议小朋友养个小动物
沈石溪成为动物小说作家源于他曾经在西双版纳的生活经历。1969年,沈石溪初中毕业时,正赶上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他选择了去云南,因为云南是动物王国,而他非常想养一条真正的猎犬。他在西双版纳的一个寨子插队落户,住进一位名叫波依嫩的傣族猎手的竹楼里,他在自述中写道:
“我经常跟着房东波依嫩老人上山打猎。我亲眼看见,公斑鸠被金竹箭射落后,母斑鸠飞到我们头顶屙屎;母灵猫被铅弹射中胸膛后,拼出最后一点力气朝它的窝相反的方向奔跑,因为窝里还有一对小宝贝;一群长着锋利獠牙的野猪被两只老虎看管着,成为虎的肉食仓库而无所作为;树冠上的大青猴被猎人的枪弹打中,摔落在地,一只前爪掌向我们作摇手状……”
“有时我们走得远了,当天回不了家,就在山上烧堆篝火过夜,波依嫩就会聊出许多关于打猎的故事来。”
渐渐地,文弱书生也变成了一位打猎高手。原始的自然风情迷住了沈石溪,他在西双版纳一呆就是18年。云南边疆原始森林中的各种动物都成了他笔下的主角,他以45部(篇)动物小说名贯儿童文学界,为公认的中国动物小说第一人。
现在沈石溪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上海定居。但西双版纳的野象谷自然保护区仍是他最牵挂的地方,沈石溪说他和朋友在那里建立了一个动物救助站,每年他都要在那里做一两个月的义工。“在大城市,动物和人的关系更疏远了。”沈石溪建议每个孩子都能饲养一到两种小动物,“在饲养小动物的过程中体会到鲜活的生命,在动物给自己带来快乐的同时,也带来很多麻烦,这才叫真实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