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电视台民生休闲频道有一档节目，叫“钱塘老娘舅”；请一些上了年纪且又能断公道的民间人士担任出镜“记者”，专门调解家庭或邻里纠纷。

　　这天出镜的是一位白发老娘舅，说一口杭州话，在调解一桩纠纷时，他说的话当中冒出一句歇后语：双十牌牙刷——一毛不拔，其意似指吝啬。

　　说“冒出”，是因为以前从来没有听人说过这句话，觉得很新鲜。这个“双日”应该是“十月十日”的意思，是辛亥革命爆发的日子；那么，“双十牌牙刷”应该是解放前的一种牙刷牌子，而“双十牌牙刷——一毛不拔”，很有可能是解放前流传的一句广告语。这位“老娘舅”有七十上下了，在解放前度过童年时代的人，很可能用过这个牌子的牙刷，至少也经常听大人用这句广告语讥讽人。

　　十几年前，杭州媒体上出现了一股“杭州话热”，一些人在报纸上撰文探究杭州方言的源流，电视台开设教人听、说杭州话的栏目。有家报纸曾经推出过“杭州话托福”，每期出几道题目，每道题目里有一个杭州方言词语，提供几种释意，让读者斟酌、选择其中一种，作为标准答案。据说，许多人为了答题而特地去买这份报纸。但是这么多文章和栏目里，都没有见有人提到过“双十牌牙刷——一毛不拔”。

　　因为从来没有听到过，这句话从钱塘老娘舅嘴里说出来，自然感到新鲜。上网一搜索，果然，解放前，“双十牌”是一种名牌牙刷，在上海报纸上做广告，用“一毛不拔”言其质量之好。因为“双十牌”牙刷的创始人梁日新是广东佛山人，“梁新记牙刷厂”是在广州创办的，所以广州方言中也有 “梁新记牙刷厂——一毛不拔”，用来讥讽吝啬之人。梁日新给自己出品的牙刷取名“双十”，是纪念辛亥革命的意思。

　　网上还搜到这样一条消息：前几年，北京在中华世纪坛举行中国百年广告珍藏品展，其中就有“双十牌”牙刷的广告。

　　戎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