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上海专电 中国导演姜文对话《朗读者》导演史蒂芬·戴德利，以及《贫民窟的百万富翁》导演、本届电影节主席丹尼·博伊尔，这无疑是本届上海国际电影节最有看头的重头戏。昨天上午，三位导演围绕“做简单电影”这一主题交谈时离题万里，从拍摄电影的动机、影片的个人色彩、对专业和非专业演员的调教，一直说到对电影工业的诸多不满……

　　两位英国导演再加上主持人是一名外国纪录片导演，这场谈话几乎被英语全程主宰。因为传译有延迟，翻译有时候会跟不上，姜文在谈话开始的阶段经常被晾在一边。于是乎，每当两个大师导演滔滔不绝地发表完高见后，姜文跟一句：“他们说得很对，把我想说的意思都说了，over！”听众哄堂大笑。

　　好在这样尴尬的局面没有维持多久，姜文的幽默感和发言欲望逐渐扭转了局势。在谈到表演问题的时候，姜文终于打开了话匣，这使得三个导演之间的互动流畅起来。

　　丹尼·博伊尔的生动发言首先激起了大家的兴趣，他谈到拍摄《贫民窟的百万富翁》时训练一群首次拍戏的青少年的趣事：“对于这些非专业演员，作为一个导演，鼓励他们是很重要的，我经常在拍完一条镜头后对他们大喊：太好了！棒极了！然后说：咱们再来一遍吧。那些孩子就懵了：为什么棒极了还要再来一遍呢？”

　　姜文马上搭上话：“所以我也理解为什么丹尼昨天说了那么多好听的话给我，因为我虽然是一个演了很多戏的演员，但仍然需要鼓励！”此言马上引来满堂笑声，姜文继续发挥，“其实已经成名的演员更需要鼓励和保护。因为表演意味着当众暴露自己，包括身体和心灵，如果这时候导演做不好的话，对演员伤害会很大。”

　　说到这里，姜文转身变成了发问者，不过不同于主持人正儿八经的学术腔，他一上来就抛给《朗读者》导演一个八卦问题：“您跟电影里那个女演员（指凯特·温丝莱特）挺熟的哈？”一阵哄笑过后姜文说出重点，“其实我很好奇，如何把一个明星演员和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捏到一起？您的电影在这方面做得非常出色。”

　　姜文的幽默可能感染了史蒂芬·戴德利，这个从头到尾一直很正经很“闷骚”的英国人第一次曝出让听众大笑的趣事。在谈到与温丝莱特的合作时，戴德利说：“拍摄前会有很多排练。我们会在一起试一下不同的情景，看一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然后再看能不能拍出来。片中有一些亲密的性爱镜头，这些镜头我自己会和温斯莱特排练一遍。在拍的那天我告诉那个年轻演员那个性爱镜头该怎么拍，要有哪些姿势，要有哪些动作。”

　　最后的观众提问环节，给了三名导演尤其是姜文抨击电影工业的机会。三大导演不约而同地表示自己经常会超过预定的拍摄周期。“每一分钟都是赶出来的”，丹尼说，“有些人能提前拍好电影，那对我来说是一件恐怖的事！”而姜文干脆趁机教育开了：“电影还是一种应该花点功夫的事儿，但是现在电影圈却流行多快好省，小药治大病。我觉得还得付出一些东西，下点功夫才能出质量。可惜的是在这个地方不下功夫也能出效果的事确实发生了，而且也有很多人帮着推波助澜。”

　　本报特派记者 郑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