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3日,在秦俑一号坑第三次发掘现场,一位满头华发的古稀老人刚一出现,就被众多媒体层层包围起来,记者争相向其追问对于此次发掘的期待,他就是被称为“秦俑之父”的袁仲一。
袁仲一,著名考古学家、秦兵马俑博物馆原馆长(现为名誉馆长)。自1974年村民打井发现陶俑碎片,陕西省组建考古队勘探兵马俑开始,袁仲一就是当年的四个考古队员之一,并任考古队队长,这一干就是30多年。在他主持下,一件件兵马俑重见天日,向世人展现了秦文化的风采。
35年前结缘兵马俑
秦兵马俑的发现,说起来是非常偶然又非常有趣的。
在秦始皇陵东侧的骊山脚下,有一个名叫西杨村的贫困山庄,在抓农业促生产的上世纪70年代,西杨村村民为了抗旱在村南头的沙石滩上挖井,不料却挖出了陶俑的残片。这小小的看上去像人头的残片在西杨村成为头号新闻,有人说是瓦神爷,有人认为是瘟神,有来拜神的,有来砸个稀巴烂的,一时之间小村庄被搅得沸沸扬扬。
当时有位叫房树林的公社干部恰巧经过此地,感觉情况不一般,他就向临潼县文化馆做了汇报,主管文物的工作人员赵康民火速赶到现场,并将残片集中起来进行拼对修复工作。闻讯赶来的新华社记者蔺安稳马上写了一篇题为《秦始皇陵出土一批秦代武士俑》的内参,这引起了国家领导的重视。
1974年6月底,陕西省受命组建考古队,当时正在陕西省考古研究所工作的袁仲一被抽调到这个四人组的考古队,并任队长。按照当时的预想,这种俑坑一般很小,估计一个星期就能完成工作。谁也没想到,前方等待他们的会是一个几代人都难以发掘完的世界性奇迹。
1974年7月15日,一个袁老永生难忘的日子。这一天,42岁的他带着考古工具,背着行军床进驻西杨村,开始了他与秦俑之间长达30多年的不解情缘。在他们的铁锹下,一个史无前例的巨大的兵马俑坑,一点点重现人间,绽放出耀眼的光彩。
小铲子挖出大成就
被村民们称为“瓦神爷”的陶俑,最后如何命名成“兵马俑”呢?袁仲一又为何会有“秦俑之父”的美誉呢?
据袁仲一解释,这一切缘于1975年他们考古队写的第一份发掘简报。在简报上他们第一次用了兵马俑这个称呼,因为当时出土的陶俑都以模仿人、马为主,“人形马状的陶俑,叫兵马俑最形象”。袁仲一日前在接受采访时笑说道。因为身为考古队的队长,多数工作都是由他主持,“秦俑之父”就自然成为外界对袁仲一的美誉。
但“秦俑之父”的头衔并非由一份简报就能奠定,其中包含了袁老数十年的心血。当年的先期发掘工作不仅艰辛,还不时面临着生命危险。即使如此但当有重要发现时,那种喜悦也是非考古人所能体会的。现在安放在博物馆里面,那只独一无二的错金错银的编钟,就包含着这样的喜悦。
那是1976年春节期间,袁仲一在考古工地留守。大年初二,他到工地巡视。无意中,他走到工地西北角附近的一片野地,看到有农民挖土留下的断岩,那里似乎有个圆圆的东西,还隐隐发绿。于是他凑上前去,用随身带着的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把那东西掘了出来。清理掉表面的泥土,一个精致的编钟就呈现在了面前。
在一次次的这种喜悦下,中国有了“世界第八大奇迹”,临潼有了秦兵马俑博物馆。
与俑作伴情意长
从兵马俑坑首次发掘开始,袁仲一就没再离开过这里,先期是考古队长,后期当了十年的秦兵马俑博物馆馆长。1998年卸任馆长以后,袁仲一仍担任着博物馆的名誉馆长。30多年的“交往”,袁仲一与兵马俑之间有了一种难舍的情缘。
“我感觉非常亲切,就好像一个连长对他的士兵一样,对它非常熟悉。”这是袁仲一自己表述对兵马俑的感情,他曾在多年前做了一首打油诗:“20余年痴迷间,与俑作伴情谊绵”。
袁仲一介绍说,兵马俑都是一个个雕出来的,不是用模子做出来的,雕塑的人很多,至少有上百名。因为天天看,袁仲一不仅熟悉了每个兵马俑的样子,也熟悉了每个雕塑工匠的风格。
在兵马俑一号坑展厅中排列着6000多个形态各异的陶俑,有些陶俑的身上刻有当初工匠的名字,有的没刻,但不论上面是否刻了名字,袁仲一都能准确无误地说出每个陶俑工匠的名字。
2009年6月13日,秦兵马俑一号坑第三次发掘正式启动,这是时隔24年后,考古人员又一次走进一号坑破土挖掘。这一天,满头华发的袁仲一老先生出现在现场,来到这片他付出半生心血的土地,他特别叮嘱年轻考古人员,挖掘时一定要仔细。
谈到对这次发掘的希望,老先生期待能出现更精彩的文物,比如完整的彩绘兵马俑,新的兵器等,早日揭开秦俑的神秘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