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湮没于时光中的传说
有个编辑和我说起了前北川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冯翔的《策马羌寨》。现在方知,这本书的命运和作者冯翔一样多舛,历经多家出版社,几番曲折,才终于顺利面市。
冯翔去世之前一直有个遗愿,就是出版自己所著的历史小说——《策马羌寨》。这是“迄今唯一一部羌族历史小说”。他讲的是羌族精彩历史,我讲的是藏族传奇故事,就这么有了关联。用媒体的行话来说,是个噱头,当然我自己不这么看,对于一个羌族寨子里土生土长的作家来说,冯翔想用手里一支妙笔,向世人展示他心中那个宁静但又富有传奇色彩的故土,这是一个写作者最简单真实的愿望,也是我从他的文字中感觉和触碰到的内在精魂。
很遗憾,这个羌族汉子,最终还是选择了去天堂和爱子相聚。网上因为他的去世,似乎还掀起过一场激烈的讨论,具体情况现在已难考证,但冯翔的哥哥冯飞为他建的个人网站,我倒是去过,印象最深的除了冯翔多年来一直笔耕不辍,各种体例的文字洋洋洒洒数万言而外,就是他们兄弟俩之间极其深厚的感情。冯翔去世后,冯飞为了弟弟出版小说的遗愿,四处奔波。
长江社的编辑介绍说,《策马羌寨》将定位为“羌族版《尘埃落定》”,想征询我的意见。说实话,我不敢以为封面上出现《尘埃落定》几个字能带来什么特别效果,相反,我有点担心人们因此把两本书看成同一类风格的作品。我最是不愿任何读者在阅读任何文字前,先入为主地为其贴上某种标签,这样做不仅减损了阅读的快感,也破坏了作者本欲制造的各种惊喜。不过编辑的考虑也不无道理,读者们如果不把书买回去,也就不可能进入到阅读阶段。而精神的传播,自然也是越多越好。
冯翔的这本书,描绘了近代北川地区几个羌寨大家族的历史变迁,用的是纯熟的小说创作技巧,字里行间带着浓郁的四川风味、羌族情怀,读起来有点辣,让同是四川人的我倍感亲切爽快,这是从语言上说;至于文中再现的历史与传奇,甚至是自然地理风貌——则让我感叹:北川,不管是历史久远的座座堡垒还是刚被地震掩埋的整个城市,曾经是那么秀美如画,宁静得有如天堂。可惜,天灾与人祸似乎都喜欢破坏人世间最美好的事物……
这种时候,文字的魅力就显现了。我们可能再也回不去某年某月某一天,也可能再也见不到某一个人,但一篇感情丰富的散文、一部情节紧凑有趣的小说,或能够跨越时空的巨大沟壑,带我们抵达想去的任何彼岸。我衷心地希望,这本书的读者,能通过冯翔——一位曾真切地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作者,透过他的眼和心,去进入到这样一个世界中,体味一番羌族人的热情和历史的变幻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