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叹息
“当时结婚太急,太草率了。”在采访中,这是徐作富和李美两人为数不多的共同观点。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记者随机采访了徐作富和李美的几个邻居,对两人的看法也不尽相同。
“徐作富人做人踏实,对家人很好,那个丈母娘家竟然这样对他,实在是不公平。”徐作富的邻居们多持这样的观点。
“李美这么可怜,爸爸妈妈就打打工做做手工活,钱不多,她又帮不上忙,就万把块钱,作为一个男人,就赞助给别人算了。”李美的邻居很为李美的遭遇打抱不平。
“我要上法院的,再没钱,我都要让她不安心。”徐作富不依不饶地说。
在下定决心请律师前的上个周末,徐作富最后一次找到了李家,这一次等着他的,是前丈母娘的板砖。
“他在我们家的时候,我妈妈对她最好了,每餐都要买肉给他吃,离婚以后他就针对我妈妈。”李美说到动情处,抹了一把眼泪,“那天他到我们家,又向妈妈提到要钱的事情,结婚前根本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李美的妈妈先是拿着凳子打他,徐作富往外跑了几步路,她又把地上的砖头捡起来扔过去。”目击了现场的章海贤说,在附近邻居的阻止下,李美的母亲才停了下来。
离婚后,徐作富学会了抽烟,“我现在家里什么都没有。”徐作富说,他现在请律师的目的,就是希望通过法律途径,要回9140元的赔偿金。
徐作富:“结婚时,我干活的钱全部给李美的,每天100元,一个月给她2000多元,这些钱不要就算了,赔偿金写的是我的名字,总该给我吧?”
李美:“他很懒,干活时间很少,水泥工也只是学徒,一天能拿到也就65元。结婚几年吃我们家穿我们家,爸爸妈妈在外面干活他又不帮忙,这钱怎么能给他?”
徐作富:“他们家这房子还是我出力在造,房子造好前她还把4个月的小孩打掉,丈母娘说房子没造好不给我生小孩,现在这个房子怎么说也该分我一部分。”
李美:“这房子他就修过一下地基,二楼三楼什么构造他都不知道的。医生说我这个病不容易怀孕,要是真有小孩怎么可能打掉?”
感情破裂后的两人,说辞相互对立,没有一点可以协商解决的可能。
两人这么急匆匆地结婚,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九峰水库移民工作中的规定:在2005年12月15日前,有移民村户口的人,能享受移民补助金。
李美一家所在的岭上乡岭上村属于九峰水库移民村,“当时这笔钱是我的丈母娘领走的。”徐作富拿出了一张清单,上面写着:移民人口补助费7090元、签订移民协议人口奖励费1200元、度汛避险费850元。
婚后,李美每次的洗脸、洗脚、洗澡都在徐作富的帮忙下完成。
李美说,这是他对她的好。
每周,徐作富出门干活的时候,李美会叮嘱他别总吃拉面,多炒几个菜。
徐作富说,这是她对他的好。
然而,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大龄男人、一个没谈过恋爱的残疾姑娘,闪婚、与岳父岳母长年住一起,每一个都是能摧毁一段婚姻的因素,全部集中在了徐作富和李美家中。
徐作富说,关系的正式破裂出现在2008年农历正月,“那天我们一桌在吃饭,我把一滴菜汤洒在桌上了,岳父就说我是在外面打工的人,怎么规矩都不懂,我也回了他几句,就越吵越厉害了。”当晚,徐作富带着所有衣物,回到了五一村的家。
2009年12月30日,两人结合4年的婚姻就此告破。
徐作富是婺城区洋埠镇五一村人,1965年出生的他黑、瘦、小,“我身高只有1.58米。”
徐作富说,因为年轻的时候一直忙于在外地打工,40岁之前没有谈过恋爱,没有拉过女人的手。
2005年见到前妻李美之前,他从没有考虑过他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样。
“生个儿子,以后老了也好照顾我们。”徐作富的婚姻观平淡而传统。
“徐作富人挺好的,就是个子小了点,父母都没有了,家里就一幢老房子,没什么钱。”嫁到五一村的四川姑娘舒忠翠告诉记者,徐作富曾想让她做媒,介绍几个四川老乡给他认识,“现在到外面打工的女孩子哪有那么容易娶的,愿意嫁到农村的就很少,条件也会挑。”舒忠翠说,虽然她有心帮忙,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
2005年10月1日,徐作富和前妻李美在双方共同朋友的介绍下,见了面。
这一年,李美25周岁,与她的同龄人不同,初二时患上了肌肉营养不良症的她,已经在轮椅上度过了10年时间。
这个大脸盘、不能自由行动、比徐作富还高2公分的女人说,在她瘫痪的几年里,她曾描绘过今后的伴侣的模样:“最好是年龄大一点,会照顾人;会说话一点,不会让人闷;没有父母的,能住在我们家照顾我。”
作为李美的第一个相亲对象,徐作富的条件全部符合。
“残疾的问题不大,我年纪也大了,以后好好过日子,照顾她到老。”徐作富这样向丈母娘承诺。“李美长相还是不错的。”徐作富这样形容着自己的妻子。
10月8日,两人登记结婚,10月10日,徐作富作为李家的上门女婿,正式将名字写在了李家的户口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