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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0006版:人文·特别报道

80后党员——贺栋梅

“晨间护理换床单折叠摊收,我只要12秒”

  贺栋梅的腰间挂着一块怀表,表盘不大,略旧,刚好露出右边口袋的三分之一。对于护士来说,精确的时间可以量化很多事,比如护理的节奏。但贺栋梅很少低头瞅怀表,真正的“表”在她心里,这是经验和责任心积攒起来的笃定。  

     贺栋梅的手指长而细,对付芜杂琐碎的护理工作,这是不错的“先天条件”。这双手像往常一样,准时推开各个病房的门。

  在充满消毒药水味的空间里,贺栋梅的微笑是病人的安慰剂。她亲切地叫着病人的名字,没有疏离感的语气,让“睡得好么”“精神好点没”等每日例行问话,也没有程式化的客套。“换床单是晨间护理的重要环节,折、叠、摊、收,只需12秒,我就完成全套动作。”贺栋梅有些得意地说。而她还有一个习惯动作——换完床单,把两侧的边整齐折进,然后掸一掸枕头。

  接下去,就是给病人做口腔清洁。有位老人咳得厉害,贺栋梅赶紧扶他坐起来,手掌收成空心,轻轻拍打背部。与此同时,贺栋梅的眼睛还在观察着其他病人,这是这个职业必须的“警惕感”。

     贺栋梅开始进入高速运转的时间段。她捧着记录病人信息的“静滴本”,仔细核对一天“挂盐水”的安排。在每天的这个时间段里,贺栋梅与世界对话的方式就是“准确”。病人叫什么?当天需要挂哪几种药品?浓度稀释到多少?每查完一项,她都会在后面打一个勾。“出错就是害人命。”从入行的第一天起,贺栋梅就被灌输着这样的观念。

  从某个角度看,“化药”更像卖油翁的表演。只见贺栋梅把长长的针管插进一个小瓶,一次拉下,整瓶消炎液刚刚好见底,这种精准是日积月累养成的。

  尽管配合着摄影记者拍照,但贺栋梅一直维持着和年龄不符的平静。

    贺栋梅开始去病房给病人挂针。插针、拔针,这样的动作,贺栋梅每天要重复大约20次,她甚至闭着眼睛都能调好盐水的频率。很多个上午,弥漫着消毒碘酒的病房常常让贺栋梅产生幻觉,觉得世界就是由针头和静脉组成的。

  几分钟后,隔壁病房传来嚷嚷声,原来一位老人指定要贺栋梅帮她挂盐水。贺栋梅笑着走过去,老人像找到了依托:“她最厉害,每次一针就插进,而且不痛。”由于年纪大,静脉不好找,贺栋梅站在床边,一边轻拍着病人的手背,一边聊他外孙的事。对于护士来说,学会分散病人的注意力,也是另一种护理技巧。当老人眉飞色舞,讲到外孙如何调皮时,贺栋梅的针头已经悄无声息插了进去。“好了?”“好了啊。”老人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一位家属来找贺栋梅,讨论母亲的病情。老太太已经是胃癌晚期,但所有人都瞒着她。这是做护士经常面对的情况——帮家属保密,却得抵挡病人一次次的刨根问底,这一度让贺栋梅陷入困惑,“在生死转化成任何一种可能性之前,不可预知的恐惧是无法想象的。”

  这时候,护士这份工作,更像是进行人生的禅修。贺栋梅说,她只能让自己看淡很多东西:“当然,病人在我们的照料下健康出院,肯定是最开心的时刻。”

本报记者 陈宇浩/文

尹炳炎/摄


钱江晚报 人文·特别报道 d0006 “晨间护理换床单折叠摊收,我只要12秒” 2011-06-30 钱江晚报2011-06-3000012 2 2011年06月30日 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