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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0002版:辛亥百年

陶成章,22岁

刺杀者·行刺

  公元1900年,在中国为清光绪二十六年,论干支是庚子年,属鼠。

  这一年于世界史而言平淡无奇,但对即将迈入半个世纪苦难的中国而言,这一年非比寻常。义和团发起庚子拳乱,导致八国联军攻入北京,慈禧太后与光绪皇帝出逃……

  大时代的风云际会能轻易改变无数微小民众的命运,而等到若干年后,这些看似卑微的民众,亦能凭借个人力量促进整个社会的进程。

  行刺之路

  1900年,绍兴人陶成章22岁,血气方刚,做了一件今人看来仍会热血沸腾的壮举,“走鲁入燕,谋歼那拉氏于颐和园”——一位绍兴学堂的普通老师居然准备单枪匹马去颐和园行刺西太后慈禧,只是最后由于慈禧和光绪离京出逃,刺杀计划未能成行。

  1901年,徐州到浙江的官道上,一位年轻人衣衫褴褛,步履蹒跚——用魏兰在《陶焕卿先生行述》的描述就是:“旅费缺乏,步行7昼夜,几至饿毙”。

  这位年轻人正是陶成章。

  1900年刺杀慈禧的计划未成,陶成章并未放弃。次年,他二上北京,首先走访在京做从一品官的族人陶大均(陶堰明清两代官宦中官阶最高之人),说:“愿效骆宾王讨武曌故事,以手刃那拉氏自誓,大庭广众,倡言不讳。”陶大均一听,恐陶成章给自己带来麻烦,便挖苦其自不量力。陶成章知与陶大均格格不入,旋即辞去。

  之后,陶成章南下来到徐州铜山,铜山县令陶仲彝也是陶氏族人,但听闻陶成章如此“十恶不赦”的想法,也连忙打发其走人。陶成章临走时,陶仲彝拿出数十枚墨西哥银钱与其做路费,虽然其时陶成章已身无分文,仍婉言谢绝……

  如果说青年时期大量阅读西方哲学,让陶成章具有初步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思想,那这两次北上则可以看成陶成章在革命道路上迈出的第一步,而这一步的关键词就是:刺杀。

  因为刺杀走上了革命道路,最终亦因为革命而遭遇暗杀,陶成章一生可谓随着“刺杀”二字浮沉而行。

  暗杀时代

  清末民初,陶成章这样的做法在有志青年中并不离奇。那是一个暗杀的时代,如万福华、汪精卫、徐锡麟、吴樾等人,均以书生之躯,将暗杀矛头指向清廷最顶层大员,“莫道书生空议论,头颅掷处血斑斑”。

  弹炸五大臣的安徽书生吴樾写过一篇名为《暗杀时代》的论著,详细、精密地阐述了“暗杀主义”观点:“欲言革命者,不得不前以暗杀,后以复仇(革命)。”革命党人的暗杀,更看重的是宣传是造势也是震慑,如吴樾所言,具“杀一儆百”之效。在这种思想的熏陶下,可以想见一批富有爱国主义思想的书生们手持冷热兵器当街行刺的场景。

  更加出人意料的是,在近代暗杀志士中又以南方人居绝大多数。1984年北京出版社所出的小册子《辛亥革命北方英烈小传》收录了二十二位当时在北方从事暗杀暴动的烈士事迹,一半以上出生于南方,如吴樾,安徽桐城人;林冠慈,广州惠阳人;史坚如,广东番禺人……

  事实上,清末民初时南方革命文士便重拾古人重“射”的传统,文事武备,允文允武,彻底抛却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形象,笔扫专制,弹炸虎狼,认定去专制之毒非用刮骨之术不能更生,而且这些文士并非只是凭借一时之热血,而是学习军事,践行理想。

  如喻培伦,四川人,广州起义被俘,后英勇就义。据悉,喻烈士聪慧异常,擅长制作炸药,汪精卫谋炸载沣的炸弹就是他亲手所制。事败之后,欧美拆弹专家为之惊愕不已。而陶成章在日本留学期间,每周亦和一些爱国青年到东京的九段坂体育会学习射击,之后还学造火药,同学杨笃生和苏凤雏双目甚至被火药气熏伤。

  创立光复会

  1902年,通过蔡元培的援助,陶成章到日本留学,目的就是“先到日本陆军军校,学习军事,以备将来推翻清政府之用”。在日留学期间,陶成章虽然贫病交加,但矢志推翻封建帝制的决心未变,只是不再急功近利。

  期间他结识了好友,后来同为辛亥革命先驱、光复会主要领导之一魏兰,他是浙江云和人。留日期间,陶成章逐渐认识到单凭个人刺杀无法推翻清朝统治,必须依靠会党的力量。

  1904年初,陶成章偕魏兰深入浙江内地联络各地会党,在云和创办先志学堂,建立据点,据沈瓞民的《记光复会二三事》记载,“为了组织反清力量,秘密运动阶层,尤其是争取青红帮的力量极为感人。陶成章为了这件事奔走浙东金衢严处各县,以致双脚起泡,不能下地,还咬紧牙关到处奔走。”

  1904年10月,陶成章与蔡元培、龚宝铨等在上海创立光复会,推蔡元培任会长,陶成章任副会长,并担负联络苏、浙、闽、皖、赣5省会党之重任。光复会以入会誓词“光复汉族,还我山河,以身许国,功成身退”16字为宗旨,主张除文字宣传外,更以暗杀和暴动为主要革命手段。1904年底,陶成章前往日本,在东京成立了光复会分部,许寿裳和鲁迅就是在这时加入光复会的。

  1905年初,徐锡麟加入,其后通过发展会党成员,创办大通学堂等,使会员增至六七百人,主要骨干除前述诸人外,还有章太炎、秋瑾、张恭、徐顺达、赵声、柳亚子、陈去病、熊成基等人。该会以绍兴作为本部活动中心。1905年后,不少会员加入中国同盟会,部分会员仍然独立或以光复会名义活动。


钱江晚报 辛亥百年 d0002 刺杀者·行刺 2011-09-20 钱江晚报2011-09-2000013;2149277 2 2011年09月20日 星期二